这是从我和裴漾楠分手后,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又变回那个热血的青年,我湿润着眼眶感受我心里的炙热和疼痛,等了很久才恢复过来。我一封一封地拆开那些信件。
楚清的信是以日记的形式写的,基本上是隔一周写一次,一写就是好几页纸。上面写着她的生活内容,她的感受和所思所想,以及对未来的期望。
她说:“微,我最近在学游泳,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去海南旅行,带你去亲近美丽的大海。
微,我存了五千元钱了,我要给你买十条白色裙子,然后看你穿着走在沙滩、草原、沙漠、古镇,一定美极了。
微,刚刚给你通了电话,电话中我说如果可以,你还是不要和裴漾楠在一起,其实想告诉你关于你被学校辞退,那件事是裴漾楠做的,但是听到你是那么相信他,也感到你是幸福的,我突然想,裴漾楠他不是坏人,他对你也是真的好,他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他不敢直面去反对他妈妈安排他与我的婚事,你知道的,他是一个乖孩子,多给他些时间吧,等你们以后结婚生子了,我就可以放心得告诉你这个秘密,噢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不然你该是多么的心疼。
微,最近我有点精神恍惚,记性也不太好,我觉得很烦躁很烦躁,甚至还扯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掉了很多很多,我想你,真想你。
微,爸爸妈妈都说我病了,其实我很好啊。
微,最近我常常联想到死亡,不管是狂风还是高空中的耳鸣,都会我联想到死亡。如果我死了,你会忘记我吗?不,答应我不要忘掉我,我很怕。”
还有很多,一口气看完后已经接近黎明。
我长长叹了口气,将信件小心翼翼的装好,放进了衣柜里,对着墙壁发呆,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可以感受我的心跳,感受我们脆弱而又坚强的生命。
有时,我还是希望楚清还在我的身边,或者她仍在哈尔滨也好,只要还可以听到她说话。也希望时间没有带我走到现在,我和裴漾楠可以一起泡在网吧,一起在深夜里谈话,一起吃饭、奔跑,对他撒娇,看他生气。也希望尹川像以前那样让我不断的重燃希望,他的存在就是美好和希望的存在,可是美好和希望,怎么可能永远被我占有。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我没有再哭,也不想再叹息。我仿佛触摸到了某种真实的东西,我说不清楚,我想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被注入了力量,黑暗被光驱赶得更远,不管失去什么都不再恐惧,只求能珍惜眼下的每分每秒。
我突然想起尹川那次来教室找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当时他说也许没有机会了,那个地方是哪里呢。我很想知道。
尹川,尹川,我多想听到他叫我小微微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就让我带着寻找和期待地心情出发,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高考成绩出来了。
仪上了云南的一个二本学校,而我是CD的一个专科,我已经很开心和兴奋。我相信我的人生会更加精彩。
我跟妈妈要了一些钱,准备坐飞机去一个地方,然后看看我的新校园。出发先要坐火车到CD,我和仪一起出发,只是上火车时我们去的是不同的方向。
我终于坐了火车,在火车上时我觉得自己在驶入幸福的海洋,一切感觉都太美妙了。风景不断的倒退,大好河山就在我的眼前。
我在CD待了一夜,第二天乘了下午的飞机去三亚。
“楚清,我带你看大海了。”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手放在黑色的手提包里,里面是楚清给我的信。
第一次出远门旅行,第一次坐飞机,起飞和降落总忍不住想找个人的手来抓住,失重的感觉不能很好的适应。
飞机上的位置靠窗,霓虹闪烁的城市慢慢变远,变小,直至没在云后。白茫茫的云海映入眼帘吸引了我的目光,舍不得眨眼。更远处好像也是山,只不过比平时看起来低矮了许多,接着天色暗了下去,窗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快要到的时候,我们飞在云上面,云在海上面,海围绕着三亚。
夜里十一点半,我从三亚凤凰机场走出来,坐上这个陌生城市的公交车。飞机整整晚了三个小时,我没抱怨,随遇而安四个字已融入我的生活。
空气湿湿黏黏的,这是一种新鲜的感觉。很热,比已经很炎热的老家还要热,我早已汗如雨下。有点兴奋,表情却被困倦占满。
公交车朝着目的地行驶,这里的公交车上整洁,不过座位少,行驶的速度很快。好像所有公交和的士司机都有一种独特的自信,让他们坚定不移的认为城市是他们的,他们对街道的了如指掌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驰骋。
一路红绿灯很少,两旁最醒目的是各式各样的酒店,最多的是海鲜大排档,但最让我感兴趣的只是大海。可惜夜里看不清沙滩与海水的界限,亦看不到海的宽广和平静。
早上是在阳光的呼唤下醒来的,尽管拉住了窗帘,但是白色的一层布休想阻挡强烈的光线。窗子那里一片白光,整个粉色的屋子显得特别的鲜亮,说要睡一个大懒觉的我却在闹钟还没响起时就已经穿好衣服,画好了淡妆。
天空蓝极了,云朵比家乡的还要白很多,更加把蓝天的蓝衬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从旅馆下楼过马路,再走两分钟就到了海边,我觉得我的心一下就宽阔了。
大海,我来了。
你猜
我是在与浪花赛跑
还是和时间玩闹
没留住沙滩上的承诺
也没见烦恼
白裙子和日落天边
美得醉了那个少年
我是在与浪花玩闹
没和时间赛跑
海平面上的小岛
等着海水带去我的味道
发丝和呼吸
追随着浪涛
没有影子
没有喧嚣
海的节奏
要用灵魂去听
我不止一次看见了时光隧道
踮起脚
站到一个合适的视角
有个美丽的姑娘
触摸到了云朵
也拥抱了大海
这比死去美妙
我将这首小诗记在了我的红色日记本的首页。
“楚清,我想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没有什么不能原谅,未来还很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