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开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后,我被裴漾楠给拉开了去,他揽我进他的怀里,对转过头来的一个男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神经病。”那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没回答裴漾楠的问题,丢出这三个字继续朝里面张望。其实他根本看不见什么,但还是凑在一起不肯走开。
这时,从人群中里钻出了两个女人,她们一边费力的挤出来,一边议论着。
等她们站定整理自己衣服时,裴漾楠放开了我走上前去,“王阿姨,童阿姨,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哟,是裴裴啊。你怎么在这?”
“呃,我路过。”裴朝人群里看了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多人。”
“哎哟,学生打架嘛,有点严重,医生还在那边被挡在外面进不去,再不让进去人都要死啦。”王阿姨一边说一边瘪嘴摇头。
“那人是谁?”
“不认识,听说是高二的学生,还是尖子班的呐。”
“哦哦。”
“一会儿到我家里去吃饭吧,”那个王阿姨边说边看时间,“我现在要去上班了,浩浩在家,你可以找他去打篮球。”
“今天周末要补课,改天来。”
听到那位王阿姨说的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人群里的那个人,仿佛这是罪恶,而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
“我要进去。”突然间我没有了愤怒,只剩可怕的冷静。
虽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个人,但是她是我姐姐……等等,刚刚那个女人说她也许有生命危险,怒火又窜上胸口。一个人的不堪竟有这样多的人感兴趣吗!
急忙中我往穿白衣服的医生走去,很多片段像是秋田的叶,旋转在眼前落不到地面,惹我一遍又一遍的伤感。想起仪小时候的面庞,想起她叫我去看美丽的油菜花,想起她的声音,想起她曾为了折满一千个纸鹤送给我破天荒的熬夜。想起她才十八岁,这样小小的生命和躯体,在众人的目光下此时正奄奄一息。
我哭着对医生说:“我不知道怎么办,里面的那个人要死了,求你们救救她吧,求你们快点。”
我只差没有跪下去,我痛哭着,听见有一个护士喊道:“让一让吧,要死人啦,再不让就要死人啦。”
听到这话,那些人才慢慢退出一道口子,就像一块黑色的布被撕开,在医生走过后很快就又合上。
我和裴漾楠都没来得及进去。我真恨不得能变成巨人,将他们一个个的踢开。
我伏在裴漾楠的肩膀上哭得声嘶力竭。
我的手机在震动,我拿起手机看是张华,就是面前这家酒吧的老板。
我接了电话,“我姐姐是怎么回事?”
“唉,你姐姐,”我这边很吵,他那边也很吵,只听清楚这几个字。这时医生抬着担架出来了,我实在听不清楚对面在说什么,于是挂了电话。我跑到抬着担架的人面前,没有看仪,而是看向了裴漾楠。我不敢去看她,如果,她满身是血,或者,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