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夏洛的更衣箱里时常出现一封匿名信,黑色的信封,上面画了一个白色的骷髅,造型与恐怖片《惊声尖叫》里的颇为相似,里面的字是黑体打印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六点半,音乐教室,死神在等着你。
死神么?
她嗤之以鼻的把信丢进垃圾箱里。
可是显然有人暗中在观察她的言行举动,第二天,这封信又回到原处。
后来她干脆把它撕了,可是有人暗中把信粘贴起来,再塞进她的更衣箱。
她真是佩服对方的耐心和用意,竟然如此死缠烂打。
可是慢慢的,她开始想,谁会做这种事情呢?
所谓的死神,哼哼,她倒是想看看是何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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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夏洛和平时一样,下课就回去,一般没事不会在学校里晃悠,但是舞蹈社练到很晚,差不多六点钟了,社长叫她换好衣服一起走。
她打开更衣箱,不出所料,骷髅信又出现了。
她眯起眼,拆开一看,相同的内容。
死神在等着你……耳边似乎有一阵阴嗖嗖的风划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她换好衣服,对社长说,有东西忘在教室了,让她们先走。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啊!”社长说。
边上的女同学提醒:“夏洛可是有保镖的呢,怕什么?”
“对哦,那我们先走啦。”
“好的,再见。”
“再见。”
六点一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秋天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月光惨淡的照在落叶的枝头,冷冷寂寂,凄凄惨惨,那一瞬让夏洛想到紫竹山庄。
夜晚的紫竹山庄也是这般阴寒的,漠然而死气沉沉。
有时候还能听到后山有野兽的叫声。
似乎在内心深处,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她不由自主的往音乐教室走去。
音乐教室和教学大楼不在一起,而是在学校西北角的一处小山坡上,比操场高出好几米,从操场通往那里正好三十九级台阶。
记忆中,希区柯克有部片子叫做《三十九级台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驱使她向前的的脚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好奇更多一些,就在这时候——
“叮叮咚咚……”教室里传出杂乱的钢琴声,很轻,很怪异,有点毛骨悚然……
夏洛走到教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死神……会在里面吗?
她的手握上门把,旋转了一下,没有锁,门开了。
只听“吱呀”一声,划破黑夜的平静,琴声也戛然而止。
她推开门,伸手去开灯,然而她的手却被一只手抓住了,非常冷的手,却没有太用力,仿佛只是提醒他的存在,又或者,想让她害怕的缩回手。
但是夏洛没有退缩,刹那间,灯亮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那个是个骷髅面具,黑底白面,和信封上一模一样,这个家伙一身黑衣,看不出性别,冷冷的与她对持着。
夏洛轻蔑的看了看面具脸,露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容,这倒是让面具脸怔了一下。
没有挣扎,没有尖叫,没有腿软——
“很失望吗?死神?”夏洛挑眉道。
面具脸哼了一声,夏洛似乎能感觉到面具之下那奇怪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的身后有声响!
还来不及回头,一片黑暗将她笼罩起来,接着她被推倒,她听到细细碎碎的声响,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套起来,而出口迅速的被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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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山庄。
时钟指向七点。
桌上的饭菜已经变凉,却一口也没有动过。
凌辉烦躁而不安的看着时间,管家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然后自觉的拨起夏洛的手机。
响了十几声,无人接听。
凌辉看了她一眼,问:“怎么说?”
管家如实禀报,而后又说:“她今天不是要跳舞吗?也许没有听到呢!”
“舞蹈社的活动不是六点就结束了吗?”
“也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者,她的脚踏车坏了?”管家掩不住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而凌辉一门心思担心夏洛,倒是没有注意。
“我真应该坚持让人跟着她的!”他喃喃自语道:“即使她责怪我,不理解我,我也应该坚持的!”他懊恼的叹息着,一颗心越来越不安。
“那现在派人到学校去看看吧,说不定会在路上碰到她。”管家说。
“去吧,一路上仔细一点,小心一点,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是!”管家领命下去了安排了。
好不容易挨到八点。
仍然没有夏洛的消息。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过。
凌辉拨了不知几百通电话,一直到那边提示已关机,可能是被打到没电了。
学校被彻底搜查了每个角落,空无一人。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封更衣箱里的骷髅信。
“六点半,音乐教室,死神在等着你。”
逐渐的,凌辉感到恐惧了起来,几百种不测的猜想全涌进了他的脑子里,夏洛出了事,一定出了事,给汽车撞了,被绑架了,被推倒河里了……种种种种。
他似乎已经看到夏洛满身的鲜血,看到她挣扎喘息,他心狂跳着,手心里沁着冷汗,等待着门铃响,等得神志恍惚,每当有任何声响发出,他就欣喜的问道:“回来了,她回来了是不是?”
可是声响过后,抛下了一片寂静,他喘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不安的推着轮椅在室内乱绕,侧耳倾听任何一点小动静。
是什么原因使她深夜不归?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