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
项井戾靠在门廊上,歪着脑袋,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眼睛弯成两弯月牙。一身黑衣,大片的红花纷纷绽放,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那样子好像正在认真地考虑楚离越的提议一般。
楚离越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说出你的目的!”
虽说暮雨晴身上没有半点仙根,但有着鲛纱护体,不费一番周折是万万不可能入了这冥界,他这样做不可能没有目的。
暮雨晴身上自然没什么好算计的,他甚至想都没往那边想。
当年师傅把唯一的女儿交给自己,九重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作为师傅的徒弟,肯定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弄了暮雨晴来,肯定是针对自己。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楚离越继续说道:“只要是本君力所能及,且不伤天害理的,自然会答应你。”
虽说师傅把暮雨晴交给自己不错,但他也不可能为了暮雨晴做出违背天理的事情来。
“唔……不伤天害理?什么是伤天害理,什么是不伤天害理呢?”
项井戾突然抬起头,一双双好看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楚离越,白玉一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雪白的长发:“哎,这黑暗的地方呆的长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不知道咯。”
仿佛在感慨,又仿佛是捉弄。
井项戾似笑非笑的望着楚离越,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你……”心头一滞!
楚离越脸色未变,衣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捏紧。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井项戾。
可是他不仅不躲避,反而……反而大大方方的跟自己对视……
总体来说项井戾的长相不如楚离越俊逸,没有他身上那种缥缈的感觉,也没有暮白身上的无厘头,即便他故意使坏,也会让人觉得傻傻的。但项井戾身上有一种别人身上没有的味道,就像……就像一朵有毒的花……它可能不是最漂亮的,甚至也不是味道最迷人的……但是却能让人一眼便记住,久久不能忘记……
特别是那双眼睛,只消一眼仿佛便能看清楚人的内心一般。
“你……违背天道人伦的,自然是伤天害理的!”
许久,还是楚离越先妥协了。
这个人……
邪气!
对,楚离越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到了在么一个字。
如此一来,他更加决定,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自己要想办法早些带着暮雨晴回去,只要回了九重天界,一切便能恢复正常了。
“你快说吧!”心头有些焦躁,楚离越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便自己是神君,也会生出些不好的情绪来。
不过……只要回了九重天界就好了……万年来,自己跟她之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自己为她提供舒适的环境,让她衣食无忧,百年送她轮回一次……其他的时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两不相干……
以前能,以后一样可以!
楚离越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到地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违背天道人伦?”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朵灿烂的笑,井项戾若有所思的望着楚离越:“看来,那老匹夫自己个儿不怎么样,收徒弟的眼光倒是见长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收徒弟的眼光见长,明明……明明像是夸奖,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觉得如此不舒服?楚离越迅速拉下脸,阴沉沉的望着井项戾,周身不由泛起一层层寒意。
而井项戾只是微微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咦?你这是?怒了?呵呵……”
“井项戾,我不管你这样做的目的为何,本君再说一遍,暮雨晴我是必须带走的!你要怎么样只管说!若本君能做到的,自然会答应……”楚离越沉着脸,语调微微高了两度,连语速也快了了:“这里虽是食妖楼,却也是冥界,不是你井项戾一手遮天的。”
作为师父的开门弟子,井项戾是最到跟在师傅身边的,同时也是受到师傅教导最多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会对坠入了这冥界……当年的事情有很多传说……修行之路寂寞,有点什么事情都会被翻来覆去的念叨个几万年……
有说,当年项井戾是因为不听师傅教诲私自修炼了上古魔功,最后无法自持,所以兵解了肉身坠入了轮回。
也有人说,当年项井戾心中有怨,在经历天劫是滋生了心魔,从而背叛了师门。
当然还有人说,当年的项井戾乃是九重天上难得的惊才绝艳之辈,若不是因着他一次历练伤了根骨,要若不是因为这样,只怕这九重天上最年轻的神君便是怎么也落不到他楚离越的头上。
他数来凉薄,特别是这种与自己无关的流言,他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若不是……若不是当年她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说不得自己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还有过这样一位师兄……当然,也许暮雨晴也曾经说过,在那些她对自己还有念想的年月里……只是后来……
“哇,不是吧,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居然来告状!”
清脆的声音,娇蛮中带着几分不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脸上满是汗水,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明明……明明是一张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可是却又如此的陌生……
她如风一般穿过人群,从自己身边刮过,楚离越伸手……却只是碰到了一个衣角……
而她……
已经扑进了井项戾的怀里,“师兄,你可不能听了他们的话,我可乖着呢!你看呀,这可是青丘的狐妖呀,我废了老大劲儿才逮着呢。你说是清蒸好呢,还是红烧好呢?其实烧烤也不错……”
“你呀,满头大汗……”
她娇蛮的拉扯着井项戾的衣袖,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嘴上虽在抱怨,脸上却灿烂的笑着。
望着那双帮她擦汗的手,楚离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