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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孟婆汤

“唔……好香……”迷迷糊糊中,一股奇异的香味。

暮雨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坐在一口大锅前,不时搅动两下,随着她的搅动奇异的香味越发浓郁。

“老奶奶,你在煮什么好吃的?我能吃一小口吗?”

强忍着口水,暮雨晴双手托腮蹲在老人家旁边,讨好的打招呼,双眼却死死的盯着那不断翻滚的大锅。

哇,好香,好香!

靠近了好像更香了呢。

“跐溜……”

吸吸口水,暮雨晴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那大锅,只见锅里不断的变换着颜色,赤橙红绿青蓝紫……晶莹剔透,像是酒,又像是可口的粥……

“哎,你醒了?”

停下手里的活儿,五天前黑白无常把醉醺醺的小猴子带到了这里,没想到它一睡就是五天。孟婆还担心它会不会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五天了却信了。既然醒了,也不该在这奈何桥上多停了。孟婆转身,却被它那那副馋样儿给逗乐了。

只见昏睡了五天的小猴儿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灵动的转动着,看上去格外的机灵,只是她的目光像是黏在自己锅上一样,口水哗啦啦的直流……

不过,即便如此它还是规规矩矩的蹲着,并没有上前抢。

“啧啧,真是只馋嘴的小破猴儿……”

抿抿嘴,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勾起一丝和蔼的笑。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摸摸暮雨晴的脑袋。

她在这奈何桥边煮汤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了,形形色色的妖魔鬼神见了不少。死活不肯喝这汤的见过,悲痛欲绝了无生趣闷声喝下的也不少,自然也不乏馋嘴的饿死鬼,那可是不要命的冲上来抢,挡都挡不住。只是她这孟婆汤岂是那么好喝的,一碗孟婆汤忘尽前缘,若是喝多了就算投胎了也会变成傻子……

她只负责熬汤,若是劝不住也与她无关。

不过呢,这只小猴子有几分意思……多少年了,她是自己见到的唯一的一个真被这汤的气味吸引的……

“来,婆婆请你喝一碗。”孟婆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又倒出去一半才交给暮雨晴,还忍不住继续念叨:“这汤虽好,切不可贪多,这世间呀,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谢谢婆婆!”小心翼翼的捧着碗,暮雨晴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溜烟跑到一边,规规矩矩的坐着,小口小口的喝着……

“哎,这汤呀,蕴含人生百味,少喝乃是不可多得的圣品。可是若是过了量,那就不好了……”

暮雨晴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孟婆直摇头。但凡到了这奈何桥,三生石前一站,望乡台上一瞄,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忍不住落泪,或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变成了孟婆汤。

世间皆有有因果,凡入了这畜生道的,不是三魂七魄不全者,便是作了大恶受了天道惩戒,经过千年甚至万年轮回,只有得了天大的机缘才能重人道。孟婆看不到暮雨晴的前世今生,因此只把她当做一只寻常的小猴儿,不过孟婆见她机灵可爱,而且很有礼貌,给她的孟婆汤却比寻常分量少了不少。若她真只是一直寻常的猴儿,多少能记得一些前世过往,对她的修行是非常有好处的……

只是……

“哎,你,你没事了吧?”

看着碗里的汤越来越少,暮雨晴心里那个不舍呀,一个声音在心里咆哮:给我留点呀,留点呀……

可是目光落在那人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强忍了下来。

呜呜,算了,算了……

看着人的样子好像快要饿死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

呜呜,真的好舍不得哦,那味道闻着都好想吃哦。婆婆总共就给了这么一点,还便宜了这个家伙……也不知道等会儿自己再找婆婆要点行不行……

“住手!”

孟婆一抬头,被眼前看到的画面惊呆了,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那男子手里的碗……心里默默的念着,没事,没事……这么一会儿时间他肯定还没来得及喝呢……

可是……

空了……碗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咔擦!”

碗掉在地上,应声碎裂……

孟婆呆呆的站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无光。

多年前一妖界大妖误入地府,投胎之时留下了一魂,几千年来一直在这奈何桥上游荡。据说那大妖乃是上古鲛人族,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连阎君大人都奈何不得他,也就只有任由他去……只是几千年了,越来越虚弱,只怕是那大妖投胎之后修为有成,这一缕魂魄自然要归位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今日却……却让这小猴儿喂下了大半碗孟婆汤……

一缕魂,一碗汤……只怕这魂再也找不到归处了……

“婆婆,婆婆你怎么了?”

额,让婆婆发现了,自己把她给的汤让给别人喝了,看着孟婆的样子暮雨晴有些心虚:“婆婆,那个……那个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搓着手指,暮雨晴努力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这个人好像饿晕了,然后就忍不住跑过来喂他了,她发誓自己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脑袋不受控制了一般。

“呵呵,呵呵……没事……没事……喝了就喝了吧……婆婆再给你舀一碗,来快喝了,喝了!”

孟婆僵硬的笑着,飞快的舀了满满一碗递给暮雨晴,催促着她快喝,心里却在滴血。喝吧,喝吧,喝傻了也好呀,免得被那大妖找上……

“哦……谢谢婆婆,婆婆你真好。”

暮雨晴有些傻眼,这……这……怎么回事呀,婆婆刚才好像很生气呢,怎么又……不过看着碗里的汤,闻着那诱人的味道,暮雨晴决定不想了……嘿嘿,有吃的就好,先吃了再说……

“嘶!”

“疼!”

突然,指尖刺疼,暮雨晴惊叫一声,迅速收回手……

之间那男子微笑着望着她,嘴角还沾着点点血迹……接着,男子使劲儿咬破指尖,殷红的指尖刷过她的唇,浓郁的血腥味带着诱人的香味……

“记得找我……”

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淡……而暮雨晴也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慢慢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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