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液入胃,赵爰清又倒了一杯。这一世,她不再是小贵人苏清清,而是大荣八品掌酝赵爰清,占了大荣酒业大半片天的商人。没了他,她一样能好好活着,还活得更好。
“陛下,这是奴才差人从大荣买来的浆。”陆忠颤巍巍地将一碗热好的浆献到齐彦铭面前,“不过陛下,您现下身子不适,还是多喝些……。”
剩下的话被森冷的目光冻住,连声音都发不出。陆忠后背沁出冷汗,看着自家主子缠着白布的上身,弱弱道,“奴才去外头候着,陛下有事就喊奴才。”
说着连忙逃到帐外,心里长吁一口气。之前陛下率军攻打宋国,围城半月不破,自己也中了箭伤,却派他去买浆。
浆……是什么鬼?他查阅许多文献典籍,还请教了诸位学识渊博的大人,却一无所获。最终从一个被抓的商人那问出,大荣那儿,浆是较为常见的饮料,而京城城西的赵家浆铺的浆卖得最好。
“滚进来。”齐彦铭冷冷的声音传来,陆忠瞬时心跳慢了半拍,胆战心惊地走进去。
“陛下,您还有何吩咐?”陆忠趴在地上屏住呼吸,生怕听不清皇帝的旨意。
“这次差事办得不错。”听见夸奖,陆忠却更加惶恐。要知道,在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子手下当差十分考验人的承受力。有一回,一个小贵人想请皇帝去她那儿,陛下起初还饶有兴致地抱她坐在龙椅上调、情,很快就弄得上阳宫一室旖、旎,小贵人羞得小脸嫣红。他迅速屏退宫人,准备带上门出去时,皇帝陛下淡淡的声音响起:“陆忠,把她拖出去,关到养猛兽的笼子里。”
“替主子尽忠是奴才的本分。”陆忠伏在地上,半天听不见回复。齐彦铭喝着浆,也不理他。
气氛僵了许久,等一碗浆喝完了,他才重新注意到地上的人,“这浆……你买了多少?”
“回陛下的话,奴才总共买了一车。”
“恩。差人再替孤拿一碗。”齐彦铭想了想觉得不对,“两碗。”
“是。”陆忠又端来两碗浆,齐彦铭慢条斯理地喝着,语气稍微缓和,“你是从大荣哪处买的浆?”
“是在城西的浆铺买的。”这轻柔的语气让陆忠很不适应,他还是习惯陛下阴冷着脸发问的样子。
“店主可是姓苏?”
“那店是一对夫妻打理的,店主似乎是姓王。”陆忠不明白陛下怎么好奇起这对小夫妻了。
“噢……。”齐彦铭听后兴味寡淡,又品了品,“那他们有女儿吗?”
陆忠一惊,难道陛下只因那夫妻俩的浆做得好,所以要让他们的女儿进宫,天天给他弄浆?”回陛下,王夫人的福气好,连着两胎都是儿子。”
齐彦铭终于不说话了,又喝完一碗浆,外面有大臣来觐见。
那老臣跪在地上,从天时地利人和等多方面分析本次攻宋难以取胜,接着又痛哭流涕地磕头说自己对不起先帝的嘱托。等他哭累了,齐彦铭也把另一碗浆喝完了,取过帕子擦了擦嘴,“孤要休息了,明日一早还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