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虽远在京城,但得知您受了重伤时忧惧万分。”王大臣跪在地上,声色哀戚道,“倘若陛下有个闪失,后嗣无人,那我大齐当真会陷入水深火热中。”
齐彦铭坐着,随意转动赏看手里的石头,通体血红,色泽澄透无痕。
“陛下,您应当广选秀女,充裕后宫,繁衍龙嗣。”被无视的王大臣再次发声。
齐彦铭示意陆忠往前,将石头放上托盘,“老样子。”
陆忠嘴角抽抽,端了盘子退到一边。
“王爱卿,你身为礼部尚书,不知下旬的祭祀备得如何?”齐彦铭淡淡开口,依旧冷得冻人。
“这……。”王大臣有些心虚,道,“还未备全,但微臣会尽快……“
“孤还当你将本职之事做得游刃有余,才闲下时间管理后宫事务。”齐彦铭拿起另一块石头,余光扫他一眼,“祭祀并非小事,办不好你的官职也当到头了。”
“是。”王大臣抹着虚汗,退了回去。
“微臣有事上奏。”户部尚书孙大人迈出步子,“陛下,您登基之初,因国力较弱,粮食欠收,而广行禁酒。但现下海晏河清,岁岁丰登,禁酒之事,可重新思量。”
“微臣以为不妥,酒味甘辛,大热有毒,虽可忘忧,然能作疾,所谓腐肠烂胃、溃髓蒸筋。昔年商纣夏桀因酒亡国,不可不深以为戒。”梁大人站出道。
“非也,酒之于世也,礼天地、事鬼神、射乡之饮、《鹿鸣》之歌,宾主百拜、左右秩秩,上至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渔夫樵妇,无一可以缺此。近年,人民富足,而大齐擅酿之人本就稀少,且大多远走他乡。我朝每年与大荣酒业的暗中交易多至几十万两金子,据微臣私下调查,礼部祭祀所用之酒同样来自大荣。若能解除禁酒令,提拔擅酿之人,国库也能得到充盈。”孙大人话音一落,王大人心中开始不安,果真,齐彦铭冷冷的目光盯得他全身发抖。
“臣以为孙大人所言甚是。”兵部尚书吴大人道,“我大齐先是平息内乱,接着征伐四方,耗去的银钱颇多。若是国库能省去这样一笔开支,对陛下统一北方,实现千秋霸业不无裨益。”
“爱卿所言甚是。”齐彦铭放下石头,“孤即刻下令解除禁酒令。”
“陛下英明。此外,距上任酒正郑大人离职已有数年,因宫中禁酒,所以迟迟没能补上。微臣以为,吏部应尽快挑出一位新酒正。”孙大人言完,殿外传来了急报。
“陛下,边关加急。”穿盔甲的士兵叫着冲进殿内,像是数日奔波,颇为憔悴,他单膝跪下,“陛下,这是沈将军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齐彦铭满脸肃穆,阴鸷地望着盒子。
掀开盖子,齐彦铭取出文书,看着神色越发糟糕,捏住文书的手指隐隐发白,“周墨寒……。”
赵爰清虽是坐轿子,但路上陡得厉害,又摇又晃了一整日,刚到歇息之处就瘫在床上,晚膳都用不下。
“爰清,你还好吗?”云雅青被留下监国,纪枝枝同她关系好,便坐在一顶轿子里。但相比赵爰清的面色惨白,纪枝枝一如往常。”若是用不下菜,我煮些粥?你什么都不用,怕是身子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