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萧一路走得很快,她只想耳根能有片刻的清静,而让她泄气的是,那家伙竟能气都不喘一下地紧随其后。
沉沉暮色里,一座木屋依水而立,在一片岩影波光里,像是一位高冷的美人,遗世而独立。
这便是她的住所?还真是简陋单薄得可以,一个姑娘家住在这深山密林里,她就不感到害怕么?这么清俭单调的生活,她是如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明夜带着无数串的疑问,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眼疾手快地闪了进去。
“随便出入女子的闺房,你觉得合适么?”面对这个甩都甩不掉的家伙,红萧的头有些隐隐作痛。
“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呢,这里让在下倍感亲切,有如归家!”明夜毫不客气地往一旁地椅子斜斜一靠,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正想喝上一口,却被某人急声呵斥住了。
“我喝过的,有毒!”随着红萧的温情提示,明夜手中的动作新有一僵,悻悻地放下手中的杯盏。
这美人儿,只能看却不能摸,连用过的东西也不能碰,未免太……折磨人了!
见他神情沮丧,目不眨眼地望着自己,唇角亦是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红萧急忙收敛起自己有些散乱的心神,美目中闪过道道不染纤尘的清冽与凛然,“不要随便乱摸乱动,一不小心毒死了,没人替你收尸!”
明夜略微一怔,赶紧松开了放在桌角的手,无辜地耸耸肩,几分幽怨地看红萧,笑容不减,“姑娘你……真特别!”
红萧眉头轻轻一皱,心微有一沉。他说她,特别?这么新颖别致的说话,貌似头一回听得。记忆中,不过是‘妖女’、‘灾星’、‘祸害’这些习以为常的词汇罢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一心求死的!”红萧又深深看了一眼座上的白衣男子,衣衫如雪,青丝如墨,忽明忽暗的光晕,映得他白玉似的容颜飘忽迷离,风华遗世。
明夜倒也是个痛快之人,随着“啪啪”几下击掌,一名黑衣男子便匆匆破门而入。
“殿下,有何吩咐?”丰平正纳闷着这明夜怎么知道他在门外偷听,刚一抬头,正对上红萧一张清艳至极的脸。
这,便是传说中会令人七窍流血,气绝身亡的女子?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怎么偏偏就是……不过,与“毁人不倦”的七殿下,倒是极其登对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世界总会出现“一物降一物”的人。在门外偷听了一小会后,丰平忽然对七皇子聘请近身侍卫一事,有了些释怀。没准,这位姑娘,还真是万里挑一的人选!
“去,把车上的一箱金银珠宝赶紧给本皇子抬进来!”明夜薄唇微微勾起,笑容徐徐展开,如梨花映雪,落下一地的光华。
“皇子?”红萧耸眉。
“在下是西祁的七皇子明夜,不远千里,亲赴这不毛之地,就是来聘请姑娘当在下的近身侍卫的,除了一点微薄的见面礼,回京后在下会立马请奏父皇赐予姑娘一品护卫之职,除此以外……”明夜望着一脸惊诧愣然的红萧,顿了顿,声音低沉温软,“除了一品官职的俸禄,在下会私下发放给姑娘一笔丰厚的酬劳,月薪一千两百银,每月最后一天发放,绝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