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战马矫健身姿飞驰而来,扬起阵阵飞沙走石,传令兵一路高喊‘急报’,进了大营。
主帐内,桑梓一身戎装,墨黑的秀发被全数梳于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斜眉星眸,琼鼻薄唇,绝美的女性面孔上渲染着勃勃英气,尤其是右臂处那空荡荡的衣袖,更是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禀报军师,主上已于三日前攻占都城邯郸,属下离开时,兵将已尽数在城郊扎寨休养。”
“哦?”桑梓秀气的眉头蹙起,按照先前她与黎之朗的计划,不该这般顺利就拿下邯郸,毕竟邯郸守军乃是魏旬王手下最精锐的兵马,之前曾数次抵御诸侯入侵,牢不可破。心中虽疑惑却也知道从一传令兵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便放人下去休息。
帐中恢复寂静,身穿白色少年锦袍的盈月怀抱着大红色的包袱笑嘻嘻地进帐,嘴里直念佛,“谢天谢地,总算是有惊无险攻陷都城。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八台大轿将姑娘迎进宫去,当时主上离开的时候,可是许了诺的。”
说起这个,桑梓难得的红了脸,跟在黎之朗身边十年,风餐露宿、九死一生,最难以忍受的时候,想着念着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如今梦想就要实现,她即便已经二十有五,却也还是会忍不住心潮澎湃。
盈月瞧着桑梓的样子,心底跟着欢喜,嘴上又少不了抱怨,“主上真是舍得,这军营里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他竟忍心让你跟着军队一路行军,这回攻打都城,也不说带着咱们早些进城,让大夫好好瞧瞧你的伤处,这都耽搁了多久了。”
“那些伤兵残将难道能弃之不顾?”
就知道这人会为主上辩解,盈月翻了个白眼,她虽然是黎之朗的人,可跟在桑梓身边十年,亲眼看着桑梓为救黎之朗被人砍去一只手臂,当时的血腥场面,想想就心悸,到底站在桑梓这边多些。这回,黎之朗带着精锐部队攻打都城,让桑梓统领一众伤兵残将东躲西藏,真是看不惯。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绣了嫁衣给你,总不能穿着铠甲嫁人不是?快来试试吧。”
嫁衣……
虽从未穿过女装,但恐怕天下没有女人对嫁衣有抵抗力。
未等嫁衣上身,同样从邯郸急赶回来的新月比传令兵慢了一步进帐。
“姑娘,出大事啦!”
桑梓心中一突,急问:“怎么了?”
素来沉稳的新月眼泪婆娑,声音带着哭腔,情绪不稳下,音量时而沙哑、时而尖锐。
“邯郸贴了布告,说十日后陈黎王迎娶皇室七公主,皇帝届时会将皇位禅让。”
耳边一阵阵蝉鸣声,桑梓听不清新月说了什么,当时私下派新月尾随黎之朗入京,是怕黎之朗在途中遇到魏旬王的伏击,让新月带了破解锦囊去,没想到得来的却是他要另娶她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新月重复了三遍,桑梓仍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那可是她心心念念、全心辅佐了十年的男人,他怎么会如此残忍,决然忘记两人曾经的许诺。
双腿一软,跌坐在原地,因少了一只手臂的关系,支撑不够,摔的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