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李莫愁后,李剑歌再次回了一趟古墓,再下山时,身边又多出了两个人儿。
其中一个,便是陆无双,另一个,则是洪凌波。
三人向着山脚而来,远远便望见了在那驻留等候的黄药师。
瞥见他,黄药师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恬淡静雅的少女,但见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
这少女自然就是程英了,此时虽未长开,却已有了美人气象,看到李剑歌后,俏.脸轻霞,微现腼腆。
虽不如小龙女之清绝,李莫愁之丰.韵,却也是极美的,堪称钟天地之灵秀。
程英乃是陆无双的表姐,不过两者之性情,可谓截然不同,陆无双性子颇为跳脱,活泼可爱,而程英却是自幼便有一股温婉的气质,不骄不躁。
此时,她恭顺地站在黄药师的身后,宛若一颗青竹,亭亭玉立。
在黄药师为彼此做过介绍后,程英略带一丝好奇地打量着李剑歌,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李前辈。”
李剑歌呵呵一笑,道:“程姑娘客气了,你看,这是谁?”话音未落,他让开了身形。
陆无双激动地从李剑歌身后钻了出来,无比欣喜地叫道:“表姐!”
刚才李剑歌回山打断她练功,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还以为师父又要送自己礼物,途中还在暗自猜测是什么,却不料,竟是这么一个惊喜。
程英同样感到十分意外,淡静的表情一下子被打破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无双,怔怔地迎上前去,扶住了她的双臂。
她伸手捋了捋陆无双略显凌.乱的发梢,惊讶地问道:“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陆无双双眸微润,抱住了她,回道:“表姐,我好想你,是师父救了我,不然你真的就再看不到我了。”
程英好生讶异,赶忙细声询问,陆无双简述几句,诉说了自己的经历。
这时,两人才想起身边还有人等候,忙回过神,陆无双回头抓.住李剑歌的臂膀,自豪地道:“表姐,这就是我的师父!”
程英已大致弄清楚了因果,此时再望向李剑歌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感激和亲切,又施礼道谢。
李剑歌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二人,对我这礼物,还满意么?”
程英与陆无双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异口同声道:“太满意了!”
黄药师这时才弄清楚,原来李剑歌竟救下了当日被掳走的那个女.童,不由唏嘘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哪。”
李剑歌哈哈一笑,道:“黄老哥所言甚是,世事难料,不过,能让她们姐妹重逢,也是你我功德。”
黄药师抚掌笑道:“不错,不错,甚好!甚好!今日双喜临门,我等当开怀畅饮才是!”
李剑歌颔首应是,程英知机地朝黄药师道:“师父,我和表妹去买酒菜。”
黄药师点点头,嗯了一声,程英与陆无双携手望向李剑歌,他当即笑呵呵地道:“去吧,不必太急,你姐妹二人可以好生叙叙。”
待二人离去,黄药师与李剑歌把臂来到半山亭,入亭后瞥了眼侍立在李剑歌身侧,低眉顺目的洪凌波,问道:“这是?”
李剑歌不露声色地回道:“此乃我的剑侍,既然有幸与黄老哥谈武论道,我便让她一起来听听。”
说着,他咳嗽了一声,朝洪凌波道:“此乃天下五绝之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东邪黄药师,你还不快来见过。”
方才突然被李剑歌带下山来,洪凌波一直心怀惴惴,不清楚李剑歌这是要干什么。
此时闻言,听到李剑歌是要让她旁听论武,且是与黄药师坐论,当即大惊。
东邪黄药师之名,洪凌波当然清楚,此名如雷贯耳,却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与李剑歌交好?
不过,她更吃惊的却是,怎么李剑歌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洪凌波再傻,也知道能够旁听两个绝世高手论武的机会,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为何李剑歌会把这个给自己一份?
此前一直在被李剑歌吓唬的洪凌波,顿感受宠若惊,就好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给砸中了一样,又惊又喜,既畏惧又不安。
待李剑歌呵斥之声响起,她陡然惊醒,小心翼翼地抬头,瞄到李剑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打了个激灵。
颤颤惊惊地朝黄药师见过一礼后,洪凌波禁不住想到:“莫非,他是打了那个主意……”
洪凌波又瞧了眼李剑歌的脸,不由自主地抬手紧了紧衣襟。
黄药师扫了眼洪凌波,对李剑歌失笑道:“你这侍婢,倒是有些异于常人哪。”
李剑歌收回视线,摆摆手,道:“她就是这样的,生来便傻乎乎的,没什么脑子,黄老哥不必在意,无须理会她,且入座便是。”
洪凌波被二人的对话给打乱了思绪,回过神来,盯着李剑歌,暗生不忿,心道:“呸!你才傻!我哪里傻了?”
李剑歌自是听不到她的腹诽,与黄药师在亭中相对而坐后,便道:“黄老哥,今日畅所欲言,可不要藏私。”
黄药师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先,你刚才使的剑法,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路数?”
话音刚落,亭外便传来陆无双的叫声:“师父,我们回来啦!”
待陆无双与程英捧着食盒与酒坛,迈入凉亭,李剑歌朝黄药师拱拱手,然后对她笑道:“来,速速在旁就座,今日.你们三个要走大运了!”
陆无双一边帮表姐摆着酒菜,一边眨着大眼睛笑嘻嘻地问道:“怎么啦?师父,又有什么好事情呢?”
李剑歌在她额头点了一下,道:“你个乖精灵,接下来我与黄老哥所言所语,务必牢记在心!”
陆无双哦了一声,乖巧地点点头,回道:“晓得啦。”
看见这师徒一幅相处融融的亲切模样,旁边的程英暗露艳羡之色,忽地听到黄药师道:“英儿,你也好好听着,若有所欲,足你受益终生。”
程英赶忙放好最后一叠小菜,然后轻轻点头,躬身答道:“是,师父。”
陆无双抓着程英的胳膊,道:“表姐,我们坐在一起。”然后又去拉洪凌波:“师姐,你别光站着,也坐下来啊!”
洪凌波被她拉着,心有所动,但不敢妄为,只抬头瞥向李剑歌,对上了他的视线,征求指令。
李剑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下巴,眨了眨眼皮之后,洪凌波这才嗯了一声,带着轻笑坐下。
见尽皆三人并排坐下,李剑歌才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抓起酒壶,为黄药师斟满了一杯酒,道:“既然黄老哥有命,我岂敢不从。”
说罢,便向黄药师细细解说起了自己的剑法,一边说着,还一边背诵起心法口诀,同时以指做剑,比划舞动。
黄药师没想到自己那么随口一提,李剑歌竟真的倾囊告知自身武功的根底,不由一惊,随即一喜。
他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眼李剑歌后,赞道:“李小哥之坦诚,真乃世上少有!”
李剑歌笑道:“习武之人,敝扫自珍,只能原地踏步,况且,在黄老哥当面,我又何惧于开诚布公呢?”
黄药师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举起酒杯仰头入喉,合掌道:“正该如此,好!好!好!世上诸人,多庸碌愚蠢,又有几个能有小哥这般豪气!”
顿了顿,他放下酒杯,点头续道:“既然这般,那我也不能藏私了,今日就与你聊个彻底!”
李剑歌喜不自胜道:“还请黄老哥赐教,小弟我自当洗耳恭听。”
两人这般敞开胸怀,随即开始滔滔不绝地讨论了起来,黄药师又细细问了一遍刚才李剑歌所展示的剑法,然后道出了自己的理解。
李剑歌则不时附和称是,听到与自己所悟不同时,便出声疑辩,与黄药师你来我往,彼此愈发激烈。
以二人的武道修为,在这方世界,处于金字塔顶端,一言一语当真高深莫测。
陆、程、洪三名少女,听得是如痴如醉,只觉二人随便一句话都堪称武道至理,面面相觑间,不由异彩涟涟,很快沉湎其中。
李剑歌与黄药师从无名剑法谈起,跟着又将同样自李长庚处学来的《元罡秘法拳》说与了黄药师。
而黄药师自然毫不吝啬,自身绝技《玉箫剑法》、《落英神剑掌》等等也是细细道来。
两人不停交换着自身武学,又不断向对方倾诉自身的经验,期间若是被提点了以往的疑惑,便捧杯饮酒,暗自思索,待有了想法便又继续交流。
李剑歌自李长庚处学来的武功,与这方世界的武学,颇有异处,不尽相同,在黄药师看来十分新奇,大感惊喜。
再加上李剑歌不时将自己前世从网络上获取的那些武学理论借用而来,仿佛与其开辟了另一片新天地。
而黄药师的丰富经验,同样让李剑歌颇有茅塞顿开之感,许多以前苦思不通的地方,乍然明了。
两人谈着谈着,不知何时,谈及到《九阴真经》,李剑歌当即讲述了自己获得它的来由。
黄药师恍然道:“原来如此,重阳兄竟在活死人墓中留了后手。”
见他误会了,李剑歌嘿嘿一笑,也并没有解释这其实只是王重阳与林朝英的意气之争,并非什么后手,往事已矣,解释得太清楚也没必要。
感怀了一番故旧后,黄药师从怀中摸出两本书册,递给了李剑歌,道:“李小哥年轻有为,老夫自愧弗如,这东西便送与你吧。”
李剑歌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但见首先印入其眼帘的,赫然便是《九阴真经》四个大字。
他忙不迭翻看,果不其然,首页便是那梵文总纲,每一行下面,皆有汉字注解。
李剑歌不由大喜过望,须知古墓之中的九阴真经仅仅只有部分内容,其中最重要的梵文总纲王重阳并未录入。
熟读原著的李剑歌,当然清楚总纲才是真经中最为精华的,最为重要的部分,此前一直深以为憾。
此刻见到完整的九阴真经,李剑歌又岂能不喜?不过,他跟着又有些疑惑。
因为,据他所知,黄药师当年由于这本真经之故,丧失了爱妻冯蘅,悲伤之下,应当是不愿看也不愿练这绝学才是。
不过这点疑惑,他倒不好说出口,想了想,便抛之脑后不去理会。
实际上,李剑歌不清楚的是,当年痛丧爱妻时,黄药师的确因为迁怒,不想再去理会《九阴真经》。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悲伤慢慢消退后,却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武者的本性,继续钻读研习。
实在是因为《九阴真经》的名头太大,太响,任何一个有志于武道巅峰的武者,都难以自持,哪怕是黄药师,也毫不不例外。
紧接着,李剑歌又翻开另一本,发现其中却是桃花岛武功精要,囊括了“弹指神通”在内的诸多黄药师的独门绝学。
这同样让李剑歌开心不已,当即将两本书册纳入怀中,道:“多谢老哥慷慨解囊,小弟我也就不故作客气了!”
他之所以将自身武功,毫不保留地与黄药师共享,目的不就正是为此么,故而毫不虚伪地收了下来。
黄药师本就不喜俗世礼节,见状哈哈一笑,道:“与小哥相处,实乃大快之事,来,喝酒!”
李剑歌拜道:“故所愿,不敢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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