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墓外,李剑歌与杨过,陆无双环着一堆篝火坐下,杨过踌躇片刻后,说出了找他的缘由。
李剑歌抓起一根干枝,拨.弄了下火焰,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想下山去?”
杨过点头应道:“没错,李大哥,我想去找郭伯伯和郭伯母。”
李剑歌沉吟半晌,想了想回道:“杨兄弟,你我先一步相识,蒙你叫声大哥,我便与你平辈相交,不过从你师父那论,我却是你师伯。”
顿了顿,他又看了眼杨过,见他没有什么异状,便续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论,我与你说几句交心之语,你可莫要见怪。”
闻言,杨过激动道:“李大哥,这世上,你是仅有几个对我好的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怎么敢怪.罪你呢。”
李剑歌笑了笑,将干枝丢上火心,说道:“我知道你意欲为何,你想去问明你父亲的事情,对不对?”
杨过无言地垂下了脑袋,默认了他的说法,他的确是想去找那郭靖夫妇问清此事。
陆无双这时插话,问他道:“杨过,你爹爹怎么啦?”
面对陆无双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美少女,杨过勉强露了个笑脸,却没有回她。
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不要多嘴,李剑歌续道:“你身为人子,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的往事,这本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杨过突然出声打断他,蹦出一句话来:“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他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了头,不愿让李剑歌与陆无双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李剑歌眯了眯眼睛,道:“你认定他是被人杀的了,是么?嗯……其实以你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便是被人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杨过猛地抬头,望向李剑歌,努了努嘴,想要辩驳,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中显露出难以接受的倔强。
摇摇头,李剑歌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郭大侠夫妇一直不肯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你好。”
眼睛周边泛起两团红潮,杨过捏紧拳头,终于说出话来,回道:“我不能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肩一耸,李剑歌不置可否地回道:“有道理,那好吧,我答应,你要走就走吧。”
杨过松了口气,拳头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好一会才道:“我明日一早便走。”
李剑歌自然没什么意见,话已至此,人各有志,他又不是杨过的私人保姆,能关心到这,就算是他讲究情意了。
至于杨过与郭靖夫妇的恩怨情仇,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李剑歌并无意去插手其中,多管闲事。
尔后,杨过便自辞去,李剑歌则让陆无双去厨房拿来了一些鸡鸭鱼肉,享受起篝火烧烤来。
陆无双尽管心中感到十分好奇,但见李剑歌无意提及,便没有开口,只顾闷头吃肉。
她受了李剑歌的影响与教导,如今也是个大大的吃货一派,肠胃功能练了出来。
尽管前边才结束晚餐还没有多久,此刻也还能消化得下。
李剑歌又搬来一坛上好的果酒,准许她尝些酒味,两人这番吃吃喝喝,待到酣处,李剑歌不免放浪形骸,仰天大笑。
深吸了一口空气,李剑歌兀地放声大唱起来。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
忠胆义胆,壮山河。
好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柔情那铁骨,千金一诺。
生前身后起烟波。
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
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
两只脚踏过了大漠长河。
三声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
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这是李剑歌前世颇为中意的一首佳曲,是一时难得的武侠之歌,原歌者嗓音苍凉古拙,李剑歌不如之。
但他中气十足,心怀舒畅之下,技巧不足,纵意补之,倒也吼出那一份豪迈之气,声起时,李剑歌还有些许阻滞,但越唱越欢,越吼越乐,很快醉于其中。
他却是回想起了穿越以来的这番遭遇,大幸得生,降临此世,得练神功,又遇美人,更杀人割头,纵横于市,袭破蒙古军营。
此番种种,皆是前世从未体验,也从未经历过,只能在偶尔地遐想中,才能有的事情,如今竟真的亲身经历了一遍。
尽管穿越来已过了很久,但李剑歌却仍旧感到一丝梦幻,借着酒力,思绪不由得飘了很远。
眼前好似闪过了一幕幕画面,两辈子的记忆,一长一短,纠葛在一起,此时才真正融合。
陆无双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好似听清了歌声中的,他的心意,忽地坐到他身旁。
抓.住他的衣襟紧紧贴住,同样被醉意侵染的陆无双,在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后,双颊泛红,低声呢喃道:“师父,谢谢你……”
李剑歌呵呵一笑,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刚想说话。
这时,一阵香风飘至,他又抬头一看,却是小龙女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也在他身旁坐下,依靠入怀。
小龙女坐下后,抓起一只烤鸡,撕了片鸡腿肉塞进嘴巴里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扭过头来,说道:“继续唱,很好听。”
李剑歌顿时哈哈大笑,伸出另一只胳膊,将她也纳入怀中,然后低头在她脸上印了一口酒水与油腻。
随即,他笑道:“刚才唱的名为《中华武魂》,现在换一首,叫《天地武魂》。”
话音未落,李剑歌再次起歌:云涛聚散,烽烟落起。
望千古的苍海,你说谁是侠义,谁是侠义儿女。
情怀永在,爱恨不移。
铁骨钢刀舞正气。
有道是满腔的血,他酬知己,那个千杯的酒,他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
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
伴随着他的歌声,陆无双再难移开双眸,忍不住痴痴地看着他,心想:“师父好厉害,这种不入寻常平仄格调的词曲都能独创出来!”
这个时代的歌曲当然与现代不同,李剑歌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唱前世的歌曲,因此倒让陆无双产生了误会。
李剑歌并不知道这种误会,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甚在意,恐怕还要引以为自得之乐。
这么久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这个美少女对他日益加深的依恋与崇拜,且对此乐见其成。
小龙女倒没有这么多感觉,只因李剑歌早就在她面前表现过,她清楚李剑歌喜欢唱这种稀奇古怪,但听起来又别有些味道的歌曲。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李剑歌那只被陆无双紧紧抱在怀里的手臂,以及她死死贴在他身上的姿势。
想起之前李剑歌对她做的事情,小龙女心底不自主地生出一股酸酸麻麻的不爽快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也不知该怎么去做,只下意识地往李剑歌怀里拱去。
李剑歌感觉到怀中的异样,看着从自己腋下冒出的脑袋,不由笑着止住了歌声,问道:“你怎么了,龙儿?”
小龙女忽听得他叫自己“龙儿”,情绪竟猛然起伏,心扉大开,几欲起飞,心道:“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龙儿…龙儿…为何我听着觉得如此动听,如此悦耳,他以前都叫我龙姑娘,为何突然变了,是因为先前做的那种事情么,要是一辈子都被他这么叫着,我死也愿了。”
少女情怀,神仙都难测,李剑歌根本想不到,自己只是这么下意识的一改口,竟能引起小龙女这恁多的念想。
他只能看见小龙女痴痴地盯着眼前,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的问话,还以为她练功出了什么毛病。
李剑歌登时大急,马上抓起她的手腕,就想渡气过去探查,此举恰好又惊醒了小龙女。
她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有些疑惑,盯着自己的手,问道:“怎么?”
李剑歌看她神色正常,方才松了口气,撇了撇嘴道:“我正想问你呢。”
小龙女愣了愣,反应过来,嘴角的笑意更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一双柔荑上探,摸了摸李剑歌脸颊,道:“没什么……”
说话间,她第一次主动揽臂,反过来抱住了李剑歌,续道:“我喜欢你叫我龙儿,你以后都这么叫我,别改,可以么?”
虽然不天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龙女这般作态,自是李剑歌喜闻乐见的,立刻受宠若惊道:“没问题,龙儿。”
又听到这一声“龙儿”,小龙女愈发欢快,抱了他片刻后,忽地反印了他一口。
下一秒,她松开手,抓起那只还没吃完的烤鸡,直接起身往回走去。
李剑歌不舍地拉住她,问道:“龙儿你又是要去哪?”
小龙女回头望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解,回道:“该练功了,每天都是这个时辰,不能漏过的。”
说罢,稍稍用力,挣开了他,然后带着喜悦,又钻进古墓,很快消失在内里走廊拐角。
微滞片刻,李剑歌才好不容易收摄心神,平静下来,跟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却正是刚才小龙女香.唇碰过的地方。
李剑歌呵呵笑了笑,心情又舒畅了三分,这时,一旁有股火热尖锐的目光刺到了他的脸上,他循而瞩目。
迎上了陆无双那带着吃味与古怪夹杂着的眸子,感觉到气氛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然后,对陆无双道:“嗯,你师叔去练功了,你也就别闲着,跟我来吧。”
陆无双发出一声轻哼,点点头,跟着他站起身,走向古墓,同时问道:“不能在外边炼气么,我不喜欢这墓里边。”
李剑歌引着她一路前行,来到一处石室前,回头训斥道:“却是有好东西能帮你的,不要挑三拣四。”
陆无双“哦”了一声,心中好奇,想探出脑袋越过李剑歌朝石室内望去。
不过她头探到一半,身子就被李剑歌给直接提了进去。
但见石室中空空洞.洞,只有一块长条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
李剑歌对她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居室,你无论练功,还是睡觉,都要在这青石床进行。”
陆无双这一路来被他宠溺惯了,衣食住行哪样不是用的最好的,此刻听闻自己要在这间破破烂烂的房间里起居,登时不解又不满。
她扫了眼石室,着实不愿意住在这里,不过也大致搞清了李剑歌的脾气,倒并没有着急拒绝。
陆无双明白他做事情,都有自己的意图,连忙摇摆起李剑歌的臂膀,娇嗔发问道:“为什么啊,师父,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剑歌斜睨着她,回道:“这间石室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愈发勾起了陆无双的好奇心,当即又是一阵嗔怪。
李剑歌只是不理,继续卖着关子,示意她脱下鞋,爬上床去,陆无双没法子,只得顺从。
一落到床上,陆无双只觉彻骨冰凉,大惊之下,一蹦而起,立刻就要赤脚跳下来。
李剑歌忙摁住她的肩膀,喝道:“快坐下,静心宁神,开始运气行功!”
陆无双逃脱不得,迎上他坚定的目光,只得又一次乖巧听从,然而嘴角却含.着一丝委屈,嘟囔道:“师父你作弄我!”
李剑歌忍着笑,回道:“我哪里是作弄你了,你可知这是什么床?自然对你有大好处,你啊,可别不知好歹。”
陆无双刚才只是受了突然袭.击,没有准备,才惊诧而起,此时在石床上坐下,也就渐渐适应了寒冷。
她没有急着开始运功,追问道:“这地方冷冰冰的,都要把人冻死,哪里有好了?”
李剑歌揉了揉她的脑门,抹去她眼角那一丝雾气,柔声解释道:“这床下用料乃是上古寒玉,乃是修炼上乘内功的极佳臂助,明白了?”
陆无双双手按了按,半信半疑道:“这块丑巴巴的青灰色大石头,又哪里像是寒玉啦?”
李剑歌忍不住弹了她一个脑崩,训斥道:“你懂什么,这是你师叔以前睡的,师父还能骗你不成,我又可曾骗过你么?”
见他好像是真的有些怒了,陆无双缩了缩脖子,顾不得脑门的疼痛,忙讨好道:“我信啦,师父,你肯定不会害我的,我知道!!!”
最后一个“道”,陆无双故意托长了音节,以一种娇滴滴的口音说出来,嗲声嗲气。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她也摸准了一些李剑歌的脉搏,知道他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李剑歌不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绷紧的脸色随之一缓。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李剑歌道:“好了,别耽误功夫,就这样吧,开始练功,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说罢,他双脚轻轻一跺,在地上清理出一圈干净的地块,盘坐下来,很快进入了冥想。
陆无双吐了吐舌头,不敢怠慢,也立刻跟着坐下,开始慢慢收.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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