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斛村)
过了几日,身子终于渐渐调理好了些。虽是阳光普照,可心中的恨却在心中日夜缭绕。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覃沐在此对着天地发誓,他日必定要了那霍震的性命!此仇不报,五雷轰顶!”
“公子!你伤势那么严重,怎么竟随意下了床!”眼前这女子,话语中虽满是责怪,却丝毫无责怪之感。覃沐虽已二十而立,却一直待在那鼎昌派内。从未见过佳人女子,更别说什么情窦初开了。
“覃沐在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覃沐还未知晓姑娘闺名,姑娘可否告知?”音落,覃沐早已拂袖跪拜于眼前这位姑娘。“公子这般大礼奴家怎可受!公子快些起来,怕莫让身上余伤煞了气。”“不拜怎可,我乃堂堂鼎昌派弟子,有恩必报才不会损我鼎昌风德。”“好好好,如此倒也罢了。只不过刚刚你既已拜了我,现如今还未起身,怕是要折了我这等凡人的寿去。”
“覃沐并无此意,还望姑娘切莫见怪。”音落,姑娘轻轻放下了身后的药包,默然将覃沐搀扶了起来。“我与我爹数十年来居于石斛山下。奴家名唤梧溪,公子唤我溪儿便好。”“多谢溪儿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您父亲去了何处?自我出房起恩人便不见人影,可是有何要事在身?倒也是,覃沐这几日在此处多有叨扰,覃沐感激不尽!”
屋外的鸟儿忽然有了些许动静,似乎在恭迎着主人的归来。“覃沐见过恩人!”门外只见一人背着药包,似乎见到覃沐好得如此快,竟大笑而立。“哈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啊。我们父女二人当日遇见你时早已半只脚踏进了阎王门,没想到这才数日,你竟恢复得如此快,实乃有根骨之才啊!”
“恩人说笑了,我乃鼎昌派弟子。自小就由严师管教,自然受苦的能耐也就多了些。只可惜,哎……”看着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梧田早早就猜到他心里定有不想被人窥探却又无法愈合的伤痛。他倒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原来如此,无妨,你这几日只需日日服下我亲手炼制的萦草丹,再加以调养便可出这张门了。”
“萦草丹?!”少年突然惊讶不已,不过看他这般神情,梧田也早已猜到眼前这少年定不是寻常人。只不过世间万物,皆万千变化。他又如何助他,逆天违命。
依稀记得长师傅提起过这萦草丹,这萦草丹竟也只有长师傅才有资格享用。如今恩人竟说要日日为自己炼制萦草丹,实乃让人惊奇不已。“是不是觉得有些惊讶?”“嗯”“不必惊讶,这萦草丹哪,我们石斛村的人每家每户都知道它的存在。我们这存在之所以叫石斛村,就是因为我们依山而居,伴水而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数百年来才会避过凡尘战争,免受纷扰。我们的祖祖辈辈都相传这石斛山是座灵山,山上奇草灵药数不胜数,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将你救过来。”
素来只听闻这萦草丹的效用如何之大,却从未听闻过这萦草丹的由来。今日一闻,才发觉自己孤陋寡闻,竟从未发现世间还有这般凡尘佳境。“是覃沐孤陋寡闻了,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话语间,梧溪却渐渐默了浅笑,她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更知道相逢初见不过是为了日后离别。
“天色不早了,公子饿了吧。溪儿这就为您准备晚膳,公子姑且进屋歇息吧。”音落,少女背着药包默默离去,竟再无回望。“呵呵,老身教管不佳,才会致小女这般无礼,公子莫要见怪。”“无妨无妨,溪儿姑娘这爽朗的性子我也是极其欣赏的。”看着女儿愤愤离去的背影,梧田何尝不知小女的心思。只是凡尘变化万千,如今这位少年郎虽是俊郎,可毕竟志在四方。他不愿让女儿这般冒险,从小便视若珍宝,如今又何尝愿意她伴他受尽世间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