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这种人都…”,林清璞咬着下唇,思忖了片刻,才道:“我和你走,事后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很忙哈”,阮千大出一口气,笑着调侃了一句,接着道,“其实那个老人是我爷爷,这黑匣子是不久前我整理他房间找到的,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古潼京,九头婴神树。”
“九头婴!”林清璞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僵硬起来,想起以前在火云书斋中读到的一个传说
‘九头婴曾在五千年前祸殃神域,最后神域修者的最高统帅—承魂,集结神域五大央界的力量,才将九头婴从世上抹杀。’
“唔,看来你知道九头婴哈”
“知道,然后呢?”,林清璞抬头盯着阮千,追问道。
“被九头婴伤到的生物,会产生极强烈的攻击性,感染者的血液也有很强的传染力,而古潼京就曾有类似生物群体出没。
而那些军人,是瀛洲将士。当年周瀛大战时,其军方曾秘密寻找过古潼京。”
“公主的失踪…难道和九头婴有关系”,林清璞轻咬着下唇,心底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又听阮千说道,“大概半个月前,周朝安插在雪国的一个探子,传回雪国与瀛洲秘密交换九头婴的情报,就在雨辰公主被抢那几天,军部突然和他失去了联系。”
“什么!”,林清璞心底暗惊一声,死死攥着拳头呢喃道:“那…雨辰公主联姻的目的,就是巩固两国的合作吗”
“这就是…政治,也是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宿命”,阮千的神情也不免有些复杂,随即清清嗓子,说道;“我猜想,凌桐栾想要一场战争,所以派你来执行这种甲等任务。可惜,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阮千说罢,收起那副笑哈哈的表情,微有些庄重地说道:“古潼京或许有火麒麟的线索,我说的是或许……”
“火……”,林清璞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阮千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什么都别问哈,我累了,你的房间在二楼拐角,今晚十二点出发。”
阮千的表情很可爱,但火麒麟三个字,着实让林清璞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他如此,想必也不想说什么,林清璞转头再看看一直沉默的那两个人,本还有些高涨的情绪,却被撒上了一层寒霜。
徐南生闭着眼,纹丝不动,似乎发丝都透着一股子寒气,他是真的高冷。
而凌灵,依旧擦着剑。但目光呆滞,空洞无比。。
林清璞只能感受到他眼中深不见底的迷惘。他很无奈,只得轻叹一声,然后默默起身走向楼梯。
说实话,一路的奔波,自己确实累了,或许睡上一觉,积压在心里的谜团能多少可以散去一些
……
……
看着林清璞没入黑暗的背影,凌灵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
“真要弱化他身上的麒麟力么”
“嗯”,阮千捏着鼻梁,轻应一声,疲倦的神色让人感觉他很累,但更多是一种嫌麻烦的感觉。
“你当初和我说—只是带他一起进古潼京,没说和火麒麟有关。”,徐南生猛地抬起头盯着阮千,眼中尽是蚀骨的寒意。
“这是我和他的纠葛”
“敢伤他,你会死的很惨。”
阮千扭头也看着徐南生,突然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就凭你,还杀不了我哈。”
“……”
…………
…………
此时,林清璞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张放在床头的书纸,上面简单介绍了西部沙漠和古潼京的情况。
“—周国西部沙漠,赤州大陆四大沙漠之一,其西北部边缘地带,与国土面积最大的雪国接壤。
腹地古潼京,天启5200年前后,有人发现过此湖,3个小湖成鼎形,而后消失不见。
天启5224年,军队例行边境视察时,曾看到过此湖,投下标旗,后只剩两面旗标,此湖未能找到。”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撇到一支白玉细烟杆飞杵而来,一伸手便将其握于手中,就像看到八十年没见的老友,林清璞眼中竟闪过几分惊喜。
有人吸烟,为装高冷。
有人吸烟,为解愁情。
但他吸烟,却为消遣十余年的孤寂,其实他也不怎么抽,反倒喜欢没事嚼嚼烟草。
“徐南生,借个火。”,林清璞浅笑道,话音刚落,一团火从门口飞来,他也立即起手结印。
霎时,一道风刃迎上火团,卷成一道火龙卷,但这瑰景却也转瞬即逝。
不过残剩的一点火焰,却恰打在玉杆顶端,林清璞惬意地吸了一口,“谢了,有事?”
“有机会就逃,以你的修为,保命都难…”
“唔…至于么”
林清璞正要回话,但也只听到了下楼的踏踏声。
“这就走了么,呼~”
他转头凝视着被木板钉死的窗户。
那几丝好不容易才投射进入的霞光,让自己不禁陷入了沉思。
夜半,因一连串捉摸不透的疑团,林清璞也没有一丝睡意。
他轻步走出古楼,眺望远方的沙漠:清冷的月光,让远处连绵的沙丘显得格外悲怆。
—“有机会就逃,以你的修为,保命都难”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么。”
叹息一声后,他随意地坐在一处石阶,将徐南生扔给自己的玉杆中的烟草磕于手中,然后扔到嘴里直接起嚼。
似乎这大周朝唯一让他觉得满意的地方,也就只有盛产的烟草,而且烟商还会配上独特的草药,若是直接咀嚼,反倒提神醒脑。
看着这破旧多年的兵站,他心里一阵嘀咕。
想起火云书斋拓本中那九头婴神树的插画,心里更像是猫挠般难受。
要是公主真的陷入尸群,恐怕也九死一生。
看着月色,林清璞又呆坐了会儿,感觉有些的朦朦睡意,便将碎烟吐出,起身回屋。
但正当他要踏门而入,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凛冽的杀意。
林清璞暗道不妙,一个猛子扑进屋内,与此同时一柄羽箭射穿了肩膀,疼的他惨叫一声。
顷刻间,旧楼正门所对不远处的沙丘上,数十支火把亮起。
听到林清璞的惨叫声,徐南生与阮千很快便冲到厅堂。
阮千很快就将林清璞拖到桌后,把一瓶药水塞进他手里。
“小弟!你忍着点,大哥一会儿来帮你“,说罢,阮千便俯身冲到门侧。
林清璞忍着剧痛将羽箭拔出,将阮千给他的药水全都倒在了伤口处,虽然疼痛很快淡了下去,但血还是流个不停。
——真自恋,谁是你小弟……
他按着伤口,无奈地想到。
“林清璞怎么样?”,躲在门侧的徐南生,撇了一眼刚刚赶来的阮千,问道。
“皮外伤而已,我擦,外面怎么回事?”
“沙丘后,二十三人,修为不低。”
“诶,你怎么知道的”,阮千狐疑地看着徐南生。
“气息”,徐南生吐出两个字,便抽出自己的佩剑,“凌灵呢?”
“鬼知道”,阮千刚说完,就听门外一连串的惨叫,“我擦,还真他妈有鬼”
“废话真多”,徐南生嘀咕了一声,抬腿便冲向了光源。
“你赶着投胎啊”,阮千一脸地无奈,骂了一句,便也追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