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五年,八月十二,东楚皇太后回宫的日子。这个自先帝仙逝后就在五灵山参禅修佛的太后,终于回来了。
虽然对外说太后是因为感念先皇才去的五灵山,可是楚无殇却知道,她是因为他才离开的。他们母子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化解的。
此刻,楚无殇一袭明黄华服正站在祈和殿的殿前,携皇后风离若恭迎太后回宫。而那个最近被皇帝封为贵妃的女子却没有出现在这个大典上。
一别五年,再次回宫的太后看着这满目的光华竟生出一种悲凉之感来。凤驾回宫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新生,可能还会有再次站到权力颠覆的快感。
可是对于这个太后而言,回宫,就意味着她要面对逃避了五年之久的事实!那个残酷的事实!
“恭迎太后回宫,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声声恭贺随着每一个人跪地行礼而传出。
太后的眸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了那个对她勾唇浅笑的男子的身上。此刻,他就在她的面前。
楚无殇,她的儿子,五年,他终究是长大了!
“儿臣恭迎母后回宫!”楚无殇和风离若一同行礼说到。
“好!好!快些起来吧!”太后有些激动的说到。
楚无殇和风离若闻言双双起身,下面跪着的臣子和奴才侍卫们也都跟着站起身来。
“母后,一路风尘,儿臣给母后准备了家宴,希望能够为母后洗去一路疲惫!”风离若巧笑倩兮,柔声说到。
“是啊,母后,还请歇一歇吧!”楚无殇也随着说到。
“难为你们用心了!”太后回答。
话落,几人在众人的簇拥中朝祈和殿走去。
席间,楚无殇为表孝意,先行敬酒,风离若也随后跟着楚无殇敬了一杯。
“既是家宴,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拘礼,五年未见有什么新鲜事,你们且说与哀家听听吧!”太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说到。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然而,却极有默契的没有一个提起宁贵妃,也就是沐颜。
“怎么今日不见曦儿啊?”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太后状似不经意的问到。
“母后,六弟出使西凉还未回来呢!”楚无殇答到。
“哦?怎么去了西凉?哀家可是很想曦儿了呢!”太后闻言说到。
“誉亲王以国事为重,确实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啊!”太后话音刚落就有楚无曦一党的人帮他说话。
楚无殇闻言牵唇冷笑。太后则端得一副甚是欣慰的样子。众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次散去。
宴席结束后,楚无殇随太后去了思菡殿。这是太后还是先皇妃子的时候住过的宫殿。自先皇去世后,太后便去了五灵山,所以那个作为太后寝宫的慈轩宫她一次也没有住过。
“五年了,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太后推开思菡殿的殿门时说了这样一句话。
“皇帝你知道这思菡殿的意思是什么吗?”太后朝着楚无殇问到。
楚无殇摇了摇头。
太后见此却轻轻一笑道了句:“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和你父皇一样是个长情的人。”
她抬头看见了那挂在殿中的巨幅荷花私语图,心中不禁伤感,于是,她对着楚无殇说到:“这思菡殿本是哀家亲姐的宫殿,若不是她福薄,早早的去了,这宫殿也不会叫思菡殿,哀家这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也不会住在这思菡殿呐!”
听着她的话,楚无殇的心里却是一紧,莫非太后知道了些什么。
果真,还没等楚无殇回答些什么,这个太后又开口了:“她和她长得很像吗?”她看着他腰间系着的海棠花的荷包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