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沐颜却再也不能自持，在赤炎的怀里大哭起来。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赤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拍着她的背低言而道。
良久，她在他怀里止住了哭声，这才意识到赤炎的衣服已经晕湿了一大块。
她的泪水印在了赤炎的衣服上，却也印在了赤炎的心里，沁凉而惊悸。
他轻轻揽着她，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她在他怀里略一点头，低低道了句谢谢。
他微一牵唇，嘴角却是苦笑。无论她和他多么贴近，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不是旁的人、旁的事，而是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
他垂眸瞧瞧她，又抬头望了一眼那头顶的深沉天幕。
他和她相拥着站在门侧，里边是一盏烛火、荧光虚晃，外边是一方天地、满庭歇芳。
良久，他才低低一笑，道了句：“你要靠到我什么时候，胳膊都麻了！”
沐颜这才缓过神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他却一个用力又把她揽了回来“你该明白的！”
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后和脖颈却让沐颜心里一惊，忘了反应。
是啊，她该明白！可是，她不值得。
“你别闹了！我可是刚刚哭过的，你不能这样威胁我！”她要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赤炎却知道，强颜欢笑，咽泪装欢，向来是她的强项。于是，他轻轻一笑，放开了她。
“那你总要补偿我一下！”他故作轻松，其实也不过是要听她心里的想法。
“好！”她朗声应到，说的干脆。
“告诉我，你刚刚想到了什么？”赤炎试探着开口，却在话落的瞬间果见她微微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梦！”一阵犹疑之后，沐颜低低开口，说出了她思量良久的答案。
“梦？”
“嗯！”她点点头低声应到。眸子里却是闪躲，犹疑，不安，恐惧，纷乱纠缠。
赤炎从她的眼睛里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略一思量，淡淡开口：“如果我说那不是梦而是现实呢！”
“什么？”她大惊，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心里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你知道的，不然你不会哭的这样厉害！”赤炎瞧着她，一瞬不瞬的说道。
沐颜却是低低一笑，眸光闪躲间，淡淡说道：“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语气虽轻却严肃冷情起来。
闻言，赤炎摊摊手掌，自嘲一笑，道：“好吧，我是瞎猜的！”
沐颜这才莞尔，与他相视一笑，心里却记住了他那句话——如果不是梦是现实呢！
“你是不是该走了！”她瞧着他璨然一笑。他却在她的笑里看到了悲伤。
“嗯，该走了！”他低低应到，却在转瞬之间一个点步离开了冰澜阁。
沐颜望着他渐次消失的身影，竟再也支持不住，直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贵妃榻上。
脑海里一点点浮现的是那时她从城楼上跌落的场景，那为过去作结的簪子竟是她妆奁里静陈的那枚海棠玉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