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还能侥幸以为大哥的伤与她无关,那么现在就可以肯定,大哥是被她连累了。
因为她在膝盖上看到一道痕迹,那显然是被高手用暗劲所伤,这样一个重心不稳,大哥就算不被那巨石压死,也会受重伤,好在大哥临危不乱,最后只是伤了腿,而没有伤到五脏六腑。
但即便是这样,大哥的腿也伤得很重,如果不是还有她,大哥的腿要想恢复很难,说不定以后连走路都成问题,大哥极有可能和凤长歌一样,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
明天便是她医治凤长歌的时间,今日大哥就被人所伤,那些人不就是怕她真有本事医好凤长歌,所以以此来警告她嘛……
这一躬,她鞠得饱含歉意和自责,如若不是她,大哥也不会……
“二叔二婶,如果不是我,大哥也不会卷入这件事,是我不好。”是她不好,从来没有考虑过家人,面具男说得不错,她没有考虑清楚就随意插手凤家的事,实在太过鲁莽。
“云染,这不怪你。”云卿盛扶起她,安慰道:“世事难料,不能归咎于你。”
“二叔……”眼眶微红,看着他毫无怪罪的眼神,云染更是自责。
“云染,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我云府虽是小门小户,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得了的。”泥人还有三分脾气,这些年云府已经尽量低调了,可那些人呢,今日敢动他们云府大少,明天是不是敢屠了他们满门。
云卿盛想着,是不是可以把云府暗中的人手交给云染。昔日的云府,就连当朝王爷都得退避三分,即使今日不同往日,也不可能连一点势力都没有,至少暗处的力量还是保存了下来。
云染不知云卿盛的意思,祸是她闯下的,自然由她解决。“二叔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二叔二婶,大哥若是清醒,让他不用担心,他的腿我会治好。”说完,转身离开。
那些人既然做了初一,她就做十五,以为这样就能逼她放手,哼,太小看她了。
凤长歌是事情的起因,她自然不会跳过他,自己解决。
还未出云府,云染就派人去请凤长歌,同样是一品楼,等凤长歌到时,就看到那一身白衣,站在窗下,背影是那样的寂寥和萧条,这根本不是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情绪,可却实实在在出现在她身上。
有那么一刻,凤长歌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因为她的悲伤而心疼。
“云姑娘。”凤长歌轻声唤道,想出言问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云染转过身时已经收好情绪,扬起一抹笑打着招呼,可不管怎么勉强,那笑容尽是僵硬,凤长歌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对劲,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大哥被人伤了,腿废了。”面无表情地坐下,冰冷无情地吐出这一句话,好似刚刚的悲伤是凤长歌看错一般。
“什么?”凤长歌震惊,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云染摇了摇头,凤长歌蹙眉抱歉,“对不起。”脑袋一转,他就知道云风的事是受他牵连。
“不关你事,”云染淡淡抬眸,声音异常平静,“今天找你,是确定明日你能准时赴诊,同时希望,不管你查到什么,可以告诉我一声。”
先前,她把这归于凤家内部的事,所以没打算过问,可现在不一样,那些人触及她的底线,她不可能再置之不理。
双眼平静的与他对视,却是不容他逃避,说是无事,可是哪能真的就不关他的事。
凤长歌很早就知道,赌局之事,凤家也有人参与,可是看在同宗的面子上,他并不想斩尽杀绝,可是现在……他是可以隐瞒她,可他的良心会不安。
不管凤家那些人有没有造成云风的伤,他都不能包庇,至少以他的品性不能。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待。”
得到他的回应,云染也没有趁机追问,交待了明天医治的地点后,转身出了一品楼。她向来恩怨分明,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
即使得到凤长歌的保证,云染也没有打算只等着他的结果。宝只压一方,那不是明智之举。
回到云府,去大哥的房间瞧了瞧,大哥还未醒来,云染也不逗留,直接回到自己的院落,房门刚一关上,她就朝空气说道:“去请你们主子,我要见他。”周围无人,可她知道,那两暗卫肯定听得到。
面具男不是想还救命之恩吗,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云染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再出去过,轩辕九踩着月光而来时,就见到她坐在床边,黯然神伤的模样。
暗卫早已把云府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他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在意,这件事给她的打击这么大。
“人又没死。”轩辕九站在她眼前,双眸一瞥,寡淡地说。
他还真看不惯她这副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云染一愣,良久才抬眸,一脸自嘲:“是吗?可要是他们再狠一点呢,我大哥是不是就已经……”不能因为人没死就不计较。
轩辕九无言以对,对方要是再狠一点,要云风的命不难。
“你不是有把握医好他吗。”轩辕九再次发挥他寡淡的性子。既然可以保住云风的腿,这个时候自责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报复那些人。
“你真是理智得可怕。”被他这么一说,云染也收起情绪,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不错,事情已经发生,再自责也无济于事。
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抬眸看他,询问:“可以帮我查出都有哪些人动手吗?”巡防营看似是皇城守卫精英,可实际上,这些年,巡防营早已成了贵族子弟的阵营,凡是官宦之家,无不想把子孙弄进巡防营,这也导致,如今的巡防营已然是贵族子弟扎堆的地步。
在那样一个地方,无靠山指使,谁会如此大胆伤人,可见背后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