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看不清轩辕九的神情,而云染又一心赶人,自然没注意到某人略僵的身体。轩辕九气结,努力克制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见她把自己裹得紧紧,邪笑一声,倾身上前,眼里闪着邪魅的光,“你没听过,两丑必生一美吗,我们正好天生绝配不是……”
无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轩辕九身材颀长,刻意弯身下腰,四目相对,鼻间正好闻到少女特有的馨香,不是花香,也不是胭脂香,是一种很淡很轻的体香。轩辕九轻轻嗅了一下,一脸享受。
虽不是思想保守的古人,可她也不是开放到哪里去的前卫之人,被人如此调戏还真属第一次,云染怎么可能安坐如山。
只觉“轰”的一声,耳朵一鸣,心跳有些加速,被里的手紧紧抓着被褥。耳朵微微发烫,好在此时天黑,屋内又无烛光,不然他一定会看到她微红的双耳。
说来奇怪,别人害羞是脸红,偏她是耳朵发烫发红。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云染轻咽口水,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双目一瞪,大声说道:“我还真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凤眼一翻,樱唇微抿,倏尔轻轻一笑,带着微许邪气,“不过,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正好踩了狗,屎运,生下一个健康又漂亮的孩子呢。”说着双手一摊,被子一敞,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嘴里更是语出惊人,“你若真想做我的入幕之宾,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就算你长得不好,不过瞧这身材,应该是不错。”
她羞涩地伸出手指,在轩辕九腰间戳了戳,羞赧地垂下头,“行房之时,不取面具也是可以的,感觉更神秘……”
轩辕九都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
嫌弃他?她还好意思嫌弃他?
还入幕之宾,行房……
尤其是腰间那手指,要是平时,若有女子这么靠近他,他早一脚把对方踹得飞远,更别说动手动脚的,可现在,是他先挑起,先靠近她的……
轩辕九无比后悔,刚刚就不该一时兴起逗弄她,现在把自己整得更加无语。
冷眼看她一脸娇羞的模样,轩辕九淡定站起身,头一偏,沉声说道:“你考虑得真周全。”声音冷然,气氛瞬间被打回原形,没有刚才的旖旎。
云染轻声笑道,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那是自然。”
小样,调戏她?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刚刚害羞,纯粹是靠得如此近,让她一时不适应,有些尴尬罢了。之所以出言反调戏,不过是缓解尴尬,至于敞开被褥,这有什么,她里面又不是没有穿衣服。
经此一戏,氛围倒也恢复正常了,云染重新裹回被子,正色问道:“你深夜前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她可不相信,他这么闲,深夜跑这一趟就为了戏弄她。
轩辕九也意识到,刚刚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面具下唇角微微一勾,她倒是聪明,还懂得用这种办法反击。
若是一般女子,不是早娇羞不已,就是尖叫了,她却反其道行之。
也对,她那性子和当下的女子根本不一样,不然那日在水中也不会吻他。
虽然是为了救他,给他渡气,可唇间相碰,也算是吻了。
其实那天他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可还是感觉到她唇瓣的柔软,其实那味道……
轩辕九思绪渐离,以至于没听到云染的话,云染不得已又问了一遍,他回神看她,眸间依然有些迷离,略一顿才抿着唇回道:“没事。”
看她的神色,根本不记得那日的吻,轩辕九又抿了抿唇,眉宇一拧,到底不记得,还是不在意?
没事?没事,你半夜搅人清梦,云染双眼一翻,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既然没事,你就回去吧,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云染咬牙说着。轩辕九看她一眼,根本不知道她在气愤什么,不过也没问出口的打算,头一点,就转身离开,脑中还不断盘旋着刚刚那个问题,忽略了身后那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轩辕九一走,云染依旧气愤难耐,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来瞎晃,真是欠揍。
看来以后有钱了,要多请些护卫,好好看家,不然这侯府也太不安全了,今天要是真的是采花大盗,她就惨了。
想想也可悲,他们堂堂侯府,家大人少,二叔为了节省开支,府里裁减了不少下人,以至于如今的侯府可谓是外松内松。
当然她也理解二叔二婶的做法,毕竟二叔的官职不大,俸禄微薄,要想再像以前那样支撑府里这么大的开支,很快云府就会更落魄,所以能省就省,横竖云府的主子不多。她爹娘不在,又只有她一个女儿,二叔也只有杨氏一位妻子,没有侧室通房乱七八糟的人,再加上大哥云锋,弟弟云睿,云府也就五个主子,和其他官宦之家相比,还真是少得可怜。而现在大哥还不在府里,家里只有他们四人,就更显冷清了。
被轩辕九这么一搅,云染也没了睡意,干脆起身,点燃烛火,拿起一本《太平脉经》看着,这本医书是她在书房翻找到的。
不得不说,云府的藏书不少,杂七杂八的书都有,而这本医书就是其中之一。据她所知,云府上下没有人会医术,却还是有医书,足见古人的藏书有多泛。
她自认自己的医术不错,可医术博大精深,不是她能学得完的,不仅如此,还有发展进步的空间。
每一项学问都是逐渐走向精深,医术也是如此。是以云染在此书中看到了不少错误,亦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至于那些错误,她都折了起来,打算改日再修改。毕竟这书以后还有用,不能误了子孙后代。
医术乃是集大成者,只有越精益求精,医术才会长进,以后若是有教学的时候,她自然是会把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他们,不会想着藏私。毕竟大夫的准则是医治病人,越多大夫,大夫医术越高,受益最大的也是病人。
她虽不是高尚无私的人,但对于医术,也不是吝啬之人,这一点她有着自己的原则。
云染如此想着,殊不知,她根本没有著书讲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