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浩在一天下午找到了苏罗德,他们约在一间茶馆里见面,当苏罗德到来的时候,王之浩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看到他进来,王之浩站了起来,他一拱手对着苏罗德说:“苏参谋长,别来无恙!来快请坐。”说完对着他对面的座位一伸手。苏罗德苦笑一声:“王兄你就别寒颤我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只是我们苏氏家族的牺牲品,现在给日本人做事却里外不是人,王兄你先坐,不知王兄找我有何贵干?”苏罗德发着牢骚的同时又向王之浩问了他的目的。“苏老弟,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容我慢慢说。”王之浩改了口的同时再次虚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苏罗德走过去坐了下来,王之浩给他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对着苏罗德说:“苏老弟,我就不给你绕弯子了,我可听说你把上次在修路的工地上日本人被袭击指给了青林寨,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我不说青林寨有没有那个实力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我觉得你就不该有那个想法,你们苏家和青林寨的乡亲们也是亲连亲、戚连戚,一旦你把这件事座实了,他们会有好果子吃?日本人如果真的要报复起来,那可真的是地动山摇,日月无光。再说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王之浩开门见山就把事情给挑开了,苏罗德也不好搪塞只好说道:“王兄啊,我也不瞒你了,是你们青林寨有人报告到日本人那里了,我也不好阻拦,没有办法只有安排人去调查,还望王兄也要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们侦缉队的那个丁队长的姐夫,原
来青林寨维持会的会长来报告的,他这是典型的嫁祸,他想报复那个张智刚,他是不是说就是那个张智刚领的人?再说你们这次派的探子还少吗,明的、暗的又给你们带回了多少消息?”王之浩一语中的,苏罗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不我们也没有去直接抓人吗?只是安排人去调查吗?王兄你放心,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日本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说不定哪一天有哪一个歪嘴和尚念了什么歪经,你们不大军压境才怪!”王之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日本人的行事风格。
苏罗德再次露出了一丝尴尬,王之浩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在战场上各凭本事,但是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日本人的屠刀对上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哪怕我就凭着一己之力,我也要你们在这方圆百里的土地上寸步难行!还有你和我家老五的私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但不能祸及乡亲们!”苏罗德知道王之浩的号召力,同时现在日本人对圣场杨家还有所依仗,他也不敢过分得罪王之浩,只好说道:“那哪儿能呢,我们一定会非常严谨地寻找证据,绝不会搞莫须有的罪名,你回去告诉乡亲们我们绝不会搞株连。”“但愿你说都是真的,食人之食忠人之事,既然你已经走了这条路,我还是劝你不论做任何事都要为自己留一条活路,日本人以区区岛国行那蛇吞象之事,迟早会撑破肚皮的,就目前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你是读书人,孙子兵法你不是没有读过吧,两千多年前的人就对于国战已经有了很好的剖析,何况现在,西北的毛先生就已经做出了很好的预言,你如果有机会去把他的《论持久战》找出来看一看就明白了。
“多谢王兄教诲,你也知道我走到这一步其实有太多的无奈,我也不想站在乡亲们的对立面,我也是没有办法,自从我和松田打交道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松田那只老狐狸的替罪羊,只是现在还没有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步。松田当我说了好几次,要我把孩子送到日本去留学,无非就是让我儿子去作人质,这典型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无法脱身,只能说我老婆说孩子太小,不愿意孩子出远门。”苏罗德当着王之浩的面吐着苦水。
其实苏罗德在那几个探子回来报告情况以后,就已经准备放弃对青林寨的调查,今天王之浩来找他,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卖他一个面子,同时两面作好人。现在他正在考虑怎么在松田面前把这件事情圆过来。王之浩这时又说道:“苏老弟,身逢乱世,我知道有太多的事情我们身不由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坚守本心,若干年以后是非功过自会有人评说,我们各自都好自为之吧。”“你说的事情我何尝不知道,我已经成为苏家的弃子,如果我自己再把自己放弃了,就会成为万劫不复的罪人,我可不想成为岳飞墓前的那两个铁像。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王兄,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苏罗德站起来拱了拱手。王之浩没有挽留,也站起来相送。反正事情已经说开了,具体怎么做还要看苏罗德是否言行一致,但是就这样让他们束手待毙于是不可能的。目送苏罗德离开,王之浩也略作收拾准备回圣场。
王重焕是放排的老把头,也是王之银的堂叔,王之银一身好武艺,深得他的看重,每年雨季只要王之银没有出去卖艺,他铁定要拉着他一起走排,今年也不例外,冬天的时候木料就已经放下来了,都堆在小河边上,只等雨季一来涨大水的时候就把木材推进水中,在下游平缓的地方有人专门拦截,然后再编扎成排,之后再顺水而下。这时候就需要人在木排上照料了,水势平缓的时候还需要人用篙子撑,过滩的时候还有防止木排撞滩给撞散了。这就要考验放排人的应变能力和体力了,同时也是对把头的考验,这也是王重焕愿意王之银和他一起的原因了。
王之银准备把精英小队的几个人都带上,包括大龙,小龙听说以后在王之银面前死缠烂打,并且告诉他自己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大龙也点头首肯,王之银才答应下来。自从秧苗插下了地就没有下过大雨,智武二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王之银暗暗地着急起来。这一天王之银找到了张玉虚:“舅,你给算算,最近几天什么时候会下大雨,能涨水的那种。”“早就跟你说了,别搞那么正式,虽然我虚长你一辈儿,但是我和你是一年出生的,以后就和他们一样叫我道士就行了。我估计两天以后就会有大雨,,足够你们把那点木材放走。”张玉虚无奈地说道。“那可不行,虽然我们是发小,但是礼不可废,长辈就是长辈,这时任何人不能抹杀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准备了,你如果没事也和我们走一趟吧。”王之银正色地说道并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