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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与死

一阵急促的滴滴声,连进食的野狗也停下了动作看着计时器。刘胖子心里一阵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

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还算不错,遇事冷静思考几分钟是没问题的,但今天却真有那么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先知没有要他的命,也没有说如果他做不到会有什么后果,一切都是他自己猜的,但他还是有恐惧,每次回想起这无解的死局,哪怕深陷其中他都不得不赞叹简直完美。

他很清楚,先知的设置,其实并不难,只要他能冷静思考。

计时器还是停下了,厂房再一次恢复安静。

刘胖子开始行动,这摆明了就是告诉他,别尼玛愣在原地了,赶紧走。

野狗吃的速度也非常快,大概是争抢食物习惯了,见刘胖子包扎好伤口要走,也摇着尾巴跟上。

刘胖子倒是没有拒绝,他知道下一关可能会很危险,甚至会要了这条狗的性命,但他还是得带着,没准这是他过关的奖励也说不定。

推开了沉重的铁门,满手铁腥味和肮脏的锈铁,还没来得及清理,刘胖子又愣在了原地。

一模一样的设置,还是铁笼,还是桌子,还是那个计时器,不一样的是,里面关着的是一条蛇,一条蟒蛇。

刘胖子几乎连血液都僵住了,这该不会是要....与此同时,野狗也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笼子里的蟒蛇。这条蛇也感觉到了危险,紧紧盘着身体,立起来一小截,吐着丝丝红信。

这是一条血蟒,立起身的蟒蛇。刘胖子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下了桌子上录音机的播放键。

“20XX年X月X日,我市********刘书记到市动物园考察,呼吁社会人士把动物当成伙伴,为它们提供良好的栖息环境。

刘书记特别指出夏天天气热,可能会有蟒蛇出没,人们碰见了应及时拨打报警电话寻求帮助,不要伤害它们,此举在S市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这段报道,刘鑫是记得的,他甚至还知道,有人给蟒蛇吞了,生吞。这本来就是件小事,刘鑫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什么把动物当成伙伴,如果他真这样想,这座城市就没有那么多野味馆了。“现在,你有两种选择,和野狗并肩战斗,杀死蟒蛇,或者,抛弃它。”

刘鑫沉默了一会:“先知你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血蟒看体型和攻击欲不像是一条狗就能满足的,这么说,是因为那肉里面被下药了,它们才会对上的是吧,只要这蛇吃了它就会放过我?”

刘鑫紧了紧西瓜刀,接着道:“我知道你肯定听的到,这里还有计时器,还肯给我时间,肯定是有办法的对吧,解药?不.就算是真的有药,我也没法在这个状态下喂给它们。”

刘鑫说着已经快速把桌子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机关的迹象。

怎么办?.刘鑫强迫自己冷静,但看到时间跳到了200,他心脏已经开始快速跳动,真要舍弃这条野狗?

不,肯定是有办法的。看了看周围,刘鑫几乎绝望,难道真要他拿着西瓜刀和这蟒蛇拼个生死?

开玩笑的吧,西瓜刀砍蟒蛇,这可不是在拍电影,哪怕血蟒算是蟒蛇里体型比较小的,温顺些的也不行!

170、150、130...胖子这会已经全身都在冒汗了,但他心中却是冷得向冰块一样。

先知这个人算无遗策,以他的骄傲也不可能会给自己安排什么死局,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他还没想到而已。

看直播的人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要发展成解谜的节奏?

喂狗吃肉,或者是杀了狗,都是可以来带这一关的,如果是前者现在的压力会小很多,因为可以牺牲狗自己不会死,而如果在前面杀了狗.这会还是赶紧跑吧。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舍弃这条狗?很多冷静一点的都知道,应该舍弃了,如果把狗看成道具,这么这个道具是时候用了,毕竟跟这么大一条蟒蛇玩,根本没戏,用西瓜刀去砍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般人能在这蛇面前有勇气提刀都不错了。

但是人嘛.经常被感情所左右,要抛弃狗,很多人还是做不到的。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找到线索。要这样想,蟒蛇怕什么?怕.鹰?好吧这是废话。

“日了狗了,是男人就不能怂,不是还有医药箱嘛,跟这蛇拼了,只要没死应该都能救的,胖子不是医学院出身的?”“用药物调配些药剂,我估计是有什么线索的,就像刚刚那个Whysoserious一样,线索调配出解药吧。”

“时间要到了,笼子一开就得拼命,调配药剂什么的根本来不及。”

“别傻了,这作者就是想看看胖子敢不敢和蟒蛇刚正面,要我说胖子肯定上去砍两刀,发现没用,蛇吃了狗放过他。”

胖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跑回之前的地方,把医药箱又翻了个遍,东西全部都拿出来了。

还真别说,给他找到了一条线索.纱布之上,有一个淡淡的,透明的,不放在灯光下几乎难以看见的一个字母:R。

“R.日?操?干?是爷们就要干?”呸呸呸,刘胖子赶紧把这个险恶的想法驱逐出脑外,作死,不是这样做的。

“不对,没纱布了,就这两条?还有一条是.”刘胖子看了看缠在自己腰间的,已经被鲜血侵染的纱布。

咬咬牙,胖子把纱布解了下来,果然还有线索,Watermalon。

什么玩意?胖子后悔没好好学英文了。好在,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好像是西瓜的意思。

于是胖子看了看手中的西瓜刀。上面还真是有字的:明亮阳江西瓜刀....

胖子直接喷了。明亮,大概就是指在灯光下看见R这个字母了。

但是,阳江西瓜刀没啥用吧。又看了看手柄,还真有东西:22。22号车间?22号柄?22号流水线?

看着已经跳到50的鲜红数字,胖子有些慌了。

砍一条狗,和砍一条蛇完全是两回事。而且,一旦他砍下去了,这蛇多半会弄死他,不砍,难道眼睁睁看着这野狗去送一血?大不了就是个双杀,反正他也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胖子擦了把汗,这该死的厂房,空气流通怎么做了,热得一身汗。

“夏天天气热,可能会有蟒蛇出没.”胖子灵机一动,热?蛇是会冬眠的啊,蟒蛇也不例外!

怎么让它冷?R、Watermalon、明亮阳江西瓜刀、22?他好像知道答案了。

这一刻,胖子健步如飞,来到不远处的一排“煤气罐”旁边,拧开了开关.之前之所以会忽略,是因为他下意识的把这些东西当成了废弃煤气罐之类的东西,但此时再想想,谁他妈没事干把这些煤气罐放这里。

R22,碳氢制冷剂。厂房的温度很快就低了起来,仅仅十秒,温度就低过了十度,胖子发现,血蟒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了。

得救了,胖子送了口气。R22,碳氢制冷剂。

这里本来是胖子的规划之一,R22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碳氢制冷剂出现在厂房之中并不奇怪,不出现才真的是奇怪.但是这是R22.这玩意有问题吗?当然有。

作为一线城市,S市各方面都是顶尖的,机器设备同样如此。R22这玩意,早已被勒令停产了,这背后的意味着什么?不用深思胖子心里都一阵发寒。

很快,胖子就意识到空气温度太低了,连忙离开前往下一关,也是,最后一关。

连续解开两关之后,胖子心情好了不少,看起来,是有希望的,而且难度似乎也不高。

还是一张桌子,还是一个录音机,不同的是,多了纸和笔。

刘鑫沉着的按下播放键,只要找到足够的线索,难度未必会高。

据他的判断,情形可能会往审判的方向发展。

第一关,用他的过去和现实让他明白一些道理,他可以选择,杀狗或者是不杀。

而另外的路就是,找到隐藏的肉喂狗。

但是这条狗实际上是很善良的,就算是不杀狗,狗也不会咬他,但得不到狗的帮助。

第二关,一模一样的套路,但如果他没有狗这张底牌,要么杀了蛇,要么蛇弄死他,同样隐藏底牌是用让蛇冬眠。

他还记得张园长和他说的话,血蟒是蟒蛇里体型比较小的,温顺的,观赏性高的蛇类。

第三关,应该也是一样的套路。

寂静的厂房里很快回想起先知那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在你面前,有两个按钮,一个代表着爆炸,一个代表着.活下去。在这里,没有任何线索,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做出选择。”

刘鑫傻了,看着桌上红色和绿色的按钮,不知所措。

很快,刘鑫便发现按钮连接着的两条线,他没有愚蠢到动它们。

拆弹专家?别搞笑了。三十分钟,有人会来救他吗?以周天的手段,估计不可能。

事实上他猜的没错,通往这里的桥在他通过的时候就被炸断了,S市附近倒是有一个军事基地,但直升机的调用需要手续,就算派人到这里又能怎么样,包围刘鑫?

直播,是不可能中断的,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大人物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刘鑫忽然道:“先知,我知道你在听的对不对,在外面的时候,你说过,这里有人.”

刘胖子还真没猜错,不得不说,能走到这一步就没有笨的,脑子都很好用。纸和笔是用来做什么的?写遗言的!胖子拉了拉抽屉,开了,里面有一部手机,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刘胖子开了视频通话。

接电话的,是周天,但刘鑫还是发现了他身边的两个女人,这一刻,胖子瞳孔紧缩。

“先知!你说过她们会没事的!”刘胖子明白了周天想要什么,怪不得他会说自己会明白的。

这个局,是要救我吗?但是,生,还是死。周天淡淡道:“她们出事了?”

刘鑫一脸阴沉,但冷静了许多:“我想知道,选错了,会怎么样。”周天冷冷一笑:“就像这样!”他打了响指,刘鑫背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嘭!”爆炸威力让刘鑫一个站立不稳。

刘鑫知道,周天不是在开玩笑,刚刚那些制冷剂,爆炸了,据他所知,哪怕是R22,爆炸难度都挺高的,简单点来说就算你把烟头丢进去都不一定爆炸,但是周天做到了。

一旦他选错,估计这厂房就会和他们一家一起升天。

“先知,这样你不也难逃一死?”刘鑫没有威胁的意思,他是想听听周天会不会给他什么线索。

周天笑了,笑得很诡异:“所以,我要走了。”刘鑫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

周天的确是走了,坐的直升飞机。厂房外面,一群军人。

“送我回去吧,出门前煲了汤的,时间久了就不好喝了。”面对军人,周天仍旧平静。

军官点头道:“你那栋楼的房顶可以停直升机。胡威!”“在!”“送他回去。”

“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人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救赎。”

“如果他选错了会怎么样?”“炸上天。”

“我不信。”“唔?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你还记得研究所的事情吧。”

“永远都不会忘,那群人已经被你‘审判’了不是吗?”

“倾城水?”“背后主使也死了。”“所以说啊,我没有牵挂了。”一阵沉默。

“所以要拉上无辜的人陪葬?”“选择权,并不在我手上,命运,在刘书记手里。”

“可是你只给了他两个选择。”“小方,别和我套话。生,或死,至少我还给他了三十分钟写遗言不是吗?”

“炸弹真不能拆?”“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很难受,小方,我这个师兄,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你是军人,做不了的事情,只能我来做。”

“除了废话,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方离知道,他这一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这个师兄,从他认识他的时候起,就知道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到他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觉得惊奇。

周天淡淡道:“我没欠谁,活得也够了,就这样吧。”方离只能苦笑。

他的确没欠过谁,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欠别人的呢?

甚至于,他们出事了,他还要出来用自己的方式去帮他们完成一些事情。

二十分钟后,周天来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这么冷的天,喝点温暖的东西,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看看,我帮你们报仇了。老方,你的理论是可行的,我就做到了不是吗?把记忆关在匣子里分类,现在我已经忘了关于你们的回忆,只记得你们是怎么死的,谁害死了你们,这多好?”

“人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选择,我自己都要死了,其他人死不死与我何干,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味道还不错,手艺倒是没有落下。”

“胖子这会也该差不多了吧,一路走好。”

刘胖子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计时器,只剩下最后100秒。

多久没有这么奋笔疾书过了?他一直都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现在想想,也真是罪有应得了。

遗言第一部分,S市的后续规划,发展方向和某些人有关的某些事。

第二部分,写给妻女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也许很快他就会灰飞烟灭,但至少,他写了。

他不是没有继续尝试拨打电话,但可惜,没人接了,肯定是周天带走了手机。

胖子坚定的按下按钮。他想了不少,什么红色代表死亡,绿色代表生命,或者是对方利用他这种心里,反过来等等。但是真正摸到按钮的这一刻,刘鑫已经明白了。

没有什么线索,有的只有干脆的,生,或者死。

他一个人的死活,刘鑫的确是放下了,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女跟着一起死。周天的离开,让他相信了,周天没有开玩笑,这里没有线索,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要么生,要么死。

但是,不是为了他的生,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清楚,就算自己现在活下来了,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双规,送进监狱。

绿色吧,绿色代表着生命嘛。

计时器停止了计时。

刘胖子笑了笑,脑子一阵眩晕,手脚都有些无力。

你们活下来了,真好。

对了,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爆炸吧,写遗言只是想让我留在这里拖时间。

这就是所谓的让我放心,她们没事的是吧。

20XX年X月X日,********刘鑫同志,死于R22碳氢制冷剂爆炸中毒。

“您好,******查水表的。”几个男人面如死灰。

“习同志就S市厂房案发表讲话,认为********刘鑫同志为S市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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