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澜一直扫到竹林边上才停手歇息,瞧着竹林内的竹子根根皆高大挺拔,一眼望去干净清爽,视线可穿透半亩宽的竹林远远地瞧见侯府的人工湖以及亭台楼阁。
艾澜眯起眼,瞧着那湖边影影绰绰走过的人影,想起桂嬷嬷那晚的疯狂,不由地勾唇浅笑。
也不过才隔了几日时间,现在想来竟好似过了好久一般,她没有亲眼见到桂嬷嬷被送出侯府,但听槐花说赖嬷嬷带着人去搜了桂嬷嬷的屋子,在床底下竟搜出了五百两之多的银票,柜子里也摆满了一些奇巧的玉佩、玉镯、金银首饰等物,搜查的那些人见了都不禁暗暗咂舌。
槐花当时还感叹了一回,这桂嬷嬷在侯府里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得来的这许多钱财又有何用,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艾澜心想,若是桂嬷嬷不是惹到了穿过来的她,或许到最后她都还在侯府里威风八面地做她的礼教嬷嬷呢!
一句话,桂嬷嬷有那样的下场全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的!
艾澜将扫帚放在一边,自身旁一根新长出的纤细竹枝上掐了一片嫩竹叶含在嘴里,品着那竹叶的苦涩清香,就这么双臂抱头悠闲地倚靠在一根碗口粗的竹子上,半眯着眼,任竹林清风惬意地拂过面庞。
忽然,有三个圆胖的姑娘自远处急匆匆奔了回来,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正是晏晓梵主仆三个。
晏晓梵跑在最前头,边跑边哭,而甜杏和香果两个则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着,一边追边喊:“二小姐,您,您慢着点儿啊,别摔了自个儿……”
正喊着呢,晏晓梵脚步不稳,果然被一块凸起的青石棱角给绊趴在地。
艾澜不晓得晏晓梵摔得重不重,却见她趴在地上久久不起身,便是后头的甜杏和香果追上了,想要拉她起身,她也不起。
艾澜就听到甜杏首先哭了起来:“二小姐,奴婢知您伤心,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咱们以后躲着他们还不成吗?二小姐,您起来啊,说句话啊……”
香果也哭着去拉晏晓梵,但晏晓梵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就是不起身,任两个丫鬟在她身边哭喊求着她。
艾澜的眉头皱了皱,摊上这么个性子懦弱无能的主子,虽然不用担心她会像吴姨娘那般因一点小差错便会将自己院里的婢女杖毙,但却会被侯府里的那些捧高踩低之人挤兑欺压,主子尚且被人瞧不起,那主子身边的下人就更别提了。
此时,晏晓梵趴在地上,完全听不进甜杏和香果两人的劝,兀自不停流着眼泪,但却压抑着不哭出声音来,许是压抑得狠了,忽觉胸口窒闷难耐,头晕眼花有些喘不过气来,难受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出冷汗。
甜杏和香果吓得没了主意,只顾着哭喊:“二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唬奴婢啊……”
“快将二小姐翻过身来!”一道清脆的童音忽然传来,甜杏和香果纷纷诧异地抬起头,见到昨日才新进院子的小婢女二兰正朝她们跑了过来,双双怔愣了一下,接着便按照她的吩咐将晏晓梵翻转过身正面朝上。
艾澜跑上前,急着去松开晏晓梵的领口,又是掐人中,又是替她推拿顺气,直到晏晓梵“哇”地一声哭出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原本正与两个表少爷并几名小厮在人工湖边坐着钓鱼的大少爷晏初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捂住胸口,好似呼吸困难一般歪倒在地,翻滚了一下身体竟不幸掉进了湖里,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