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慧说着,竟领着任巧和任蓉两姐妹爬上最后一截楼梯朝那雅间而去,曾掌柜欲拦,又怕冒犯了她们,楼内倒是有暗卫把关,但这等小事他们是不会出现的,只能先行一步去了雅间向大老板通报。
任博见曾掌柜匆匆去了那雅间通报,嘴角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虽然任慧此举冒失,但他也是很想一窥那雅间中人的真容,于是扇子一打,优雅地在胸前晃了晃:“云弟,咱们也瞧瞧贵人去!”
任云一贯的高冷面相不置可否,在任博和任慧同曾掌柜理论的当口,他也只是转脸看楼内展出的花灯,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
雅间内,肖白与艾澜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眼,肖白便冲着曾掌柜道:“再有一刻时辰,楼内的元宵节闯关游戏便开始了,你且去跟他们说,再等上一刻时辰咱们便会退了这雅间让与他们。”
曾掌柜再次擦了擦额间冷汗,连连应是退出去,走时,两条腿都在抖着。
艾澜一边继续品茶一边睨向肖白:原来你才是这万花楼的大老板,瞧把人家老掌柜吓的。
肖白捏起一块牛肉脯学着艾澜的样子递给小白:我哪里有吓唬他,我很弱的不是吗?
为了更形象贴切地表现出自己很弱,肖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拳搁在唇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艾澜翻了个白眼:行了,那几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凭那个老掌柜是拦不住的,你真要与他们相见?
肖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想主动招惹他们,可现实总不如人意。
艾澜其实可以现在就从密道离开,不参与他们任家的内部是非,但她没有离开,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这里的茶水不错,小白也很喜欢牛肉脯,难得出来一趟,总得吃饱喝足。
果然,那曾掌柜没拦住任慧他们,雅间的门被任慧粗鲁地推开,然后任慧尖细的声音传来:“呀!这就是你这老匹夫说的贵人?我呸!原来是已经从我们任家族谱除名的贱杂种!”
肖白只自顾自饮着茶水,不曾抬眼看向来人,面色除了有病态的苍白外并无其他异常。
艾澜倒是抬眼将来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三个小姑娘,任巧任慧和任蓉,她以往在宴会上是见过的,这任家三姐妹长得人比花娇,穿着也是华贵大气。
但见那首先出声的任慧,粉红的缎面小袄,月华的挑线裙子,外罩一件金丝绣线百蝶穿花的大红色褙子,腰间缀着式样繁复,手工精巧的大红色如意结,如意结上又缀着一枚小巧的如意香囊以及长长的络子。
任慧的样貌在三姐妹中不是最突出的,以往在宴会上也从未压过任巧一头,今日如此张扬的出场艾澜也并不觉得惊讶,这些个大家闺秀哪个不能忍?哪个又不会装?
“啊哟,这还有个小丫头陪着,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任慧在艾澜打量她的同时也在扫了艾澜一眼,只不过那眼神实在不美,浓浓的鄙夷之意让她那张姣美的脸显出几分扭曲来。
任巧和任蓉听了,不由地以手绢掩唇轻笑。
任家三姐妹穿着同样的挑线裙子,只外罩的褙子不同,任巧是一袭粉蓝色妆花褙子,任蓉是一袭鹅黄色绣金色迎春花的褙子,再加之一袭金红色百蝶穿花褙子的任慧,这三姐妹便占了红黄蓝三基色,不管远看还是近观都煞是赏心悦目。
见肖白和艾澜压根儿就不接话,任慧打出的一拳头便好似碰到了棉花又弹了回来,让她觉得很是不爽:“阿蓉,这个人可是差点要了你亲哥性命的恶徒,你难道不痛恨他吗?”
任蓉的性子很是懦弱,这也是她娘任三夫人自小宠溺任天而忽略她造成的结果。
“我,我自然是痛恨他……”任蓉说着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但又怕任慧瞧不起她,从此再不搭理她,于是便硬气地抬起头,眼前的肖白一脸病弱毫无威胁之感,任蓉忽而就胆大起来,学着任慧的样子,高傲而又轻蔑地睥睨着肖白,“你这贱人生的贱种,重伤四哥,如今已被逐出我们任家族谱,你不夹着尾巴做人以求宽恕,还敢到万花楼来逍遥,真是无可救药!”
任慧对任蓉的表现很满意,任巧没有接腔,只是看向肖白的眼神里满是憎恶和蔑视。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任博和任云领着刚在楼下遇见的晏初旭和祁栋等人走了过来,任博已经从曾掌柜那里听说了,此雅间内的贵人再有一刻时辰便会离开,但他很是好奇雅间内的贵人是何许人,于是便不顾规矩领着一大帮人上来了。
当任博和任云见到雅间内的肖白和艾澜时感到很惊讶,任博径自邀请众人进了雅间,自己则走到桌前挨着艾澜的位置坐下,笑得温雅迷人:“二兰,你怎么在这里?”
晏初旭和他领来的晏晓婉晏晓梵几姐妹也是感到讶异,晏晓梵除了惊讶,还有惊喜,想问问艾澜,却又碍于众多人在,而她坐的位置离艾澜也远。
艾澜只自顾自替小白顺毛,并不搭理任博,一帮自诩大家族出来的贵公子和贵女们,却做出如此失礼之事,不但不觉得愧疚,还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艾澜瞥了肖白一眼,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任博他们没有将肖白放在眼里。
“二妹妹,这不是你的贴身婢女二兰吗?”
晏晓婉趁着今晚能够光明正大地同她心仪的男子任云同处一室而心情兴奋,逮着机会就冒出头来亮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