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四人,离开天风国河口已有三个小时,沿路的阳光使人汗颜,老人小孩腿脚不利索,停停走走,他们不去大路,开山劈路,专找林密叶茂的小道绕,作为深居多年的深山居民,他们知晓如何在山里窜
路,丰富的遛山经验没想到可以运用在逃亡路上,不少人心中都感到莫名唏嘘。
此刻,由于走不动的几位——主要是背人的几位男子,再次提出了休息,之后众人围坐在一颗巨树下纳凉喝水,看过去老年人都显得十分憔悴,不少人一坐下就昏昏然的躺在树下,睡着了。偶有一阵风吹来,微凉的山风使疲倦的人们精神微微一振,有两人发现不远处有一口不大的湖,立即想跑去充水,“把水袋全给我,我帮你们去取水!”填满每个水袋,是必须的。喝足了水,众人更显得疲累,现在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饿得很。
“阿楚与阿辉他们去找吃的,怎么还没回来。”其中一位老叔叔六十多岁,口干的已经裂开,这些天来受的惊吓,加上奔涉的疲劳,面色显得异常苍白。身边同样神情焦虑的一位老妇,没有接他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是,死光了,死光了,都死了啊”
“苏家奶奶,你絮叨什么,你儿子武艺高强的很,快别瞎说,”一位中年妇女安慰一边老妇人,一边把水递到她嘴边,老太太呷了一口,润了润唇。说道:“你看看,剩下的都在这了,我孤老一个,孙子嘛---”大家都看了看躺在旁边的苏小照,不禁都摇了摇头。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
其他的人都没搭理他们,很多人心里嘀咕:“老的饿,小的也饿啊,说这么多不如省点力气好。”
其中有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站了起来,对一位旁边的比他小几岁的男孩说道:“弟,你待着,去给你摘点野果子来。”他发现弟弟已经饿的面色变了,不想等。尽管他也是十分的饿。
“我也去,”小男孩着急,弱弱的答道。
“很快就好,真的,很快就回来。”少年安抚好兄弟,他拍了拍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大娘:“阿婶,我一会就来,帮我看会弟弟。好不?”妇人点了点头,少年一笑道“顺便也带给你吃。”
“孩子,别走远了,尽快回来啊!”
大家都知道他窜山能力强,担心的倒是没必要。
弟弟望着哥哥在岔路口拐了个弯,就看不到身影了,一直盯着那条路看。
“你哥哥疼你,知道你饿你渴。”大婶摸着这孩子的头,柔声说道。
“对,姐姐也疼我的---”小男孩说到姐姐时停了下来,想起姐姐已落了河,没再上来,不知道死的年纪,他实在是不知道姐姐落了河,去了哪了。
“你姐姐做神仙去了,不要难过。”妇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悲凉,想起她自个的孩子与丈夫来,都遇害了。
“神仙干什么的?”
“做什么都可以的,就是太忙了,我们只能在梦里见-他们了--”妇人说着不禁感伤流下泪来。
“梦在哪里啊,你带我去见姐姐好吗?。”小男孩知道能见回姐姐,嚷的纯真,却让在场的很多人都给听哭了,不少人都禁不住泪眼婆娑,暗自垂泪。
“你睡着了,就可到梦里去的。来,你到我这里先睡下,去看姐姐,醒来了,你哥哥就回来了。”妇人哄着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果然不一会儿,男孩就睡了过去。
“不麻烦的话,大家都一起睡才好。”
一句陌生的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听着耳生,在场的人都心中一紧,抬头起身,见三个提刀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们身边,人不认得,一身的装束打扮他们却认得,又是他们!
“真是冤家路窄,我们走到哪都逃不过这群禽兽!我跟你们拼了!----“一位红了眼的难民男子悲愤中举起刀就砍了过去。
场面一下子乱了,黑衣人的三把砍刀,动作很快,死的人都是一刀一个,跑不快的人,已经跑不了的人,体力老弱的人更是逃不掉,转眼功夫,能动的人越来越少。
刚刚熟睡的孩子这会也被惊醒,刚想叫喊,妇人及时用手堵住他嘴,对他眨眼,孩子也是机灵的,见她有哀求之意,收声沉静下来。妇人趁乱之际,她带着他是跑的最快的,拐弯的路有个分叉口,她拐到另一条路上去,就在湖边不远的地方,抱着孩子她一下扎进田边的藕池里,她不敢动作,伏在葱郁的荷叶丛里,静静的呆着,男孩也没乱动,妇人庆幸,还好之前经过这里时多她留意了这片藕地。
林子里的哭喊声也渐弱,苏小照本就那个阿楚去找吃的去了,他被放在树下的空地上一直没人理会也没人动过,杀手们一到,见这躺王根本是没人照管,看似是死去的人一般全都觉的他早死掉的躺尸,被杀掉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东倒西歪的,而苏小照原封不动的直挺挺的躺在死人堆里,这会儿一位中年大叔的尸体——该说是一条粗腿压着他的头。
嗯,这个状况对他本人的生理生命来说是无害的。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万万谁都没有料到的了。
阿楚跟阿辉还不知情,他们在山下一口井边,挖了不少的芋头,红薯堆散了一地,他们距离乡亲们聚集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他们在用皮袋装满水后,两人也喝足了,”楚歌,像是家那边冒出来的烟?‘阿辉指着西南方向上空,的确一股不大的黑烟在空中乱舞,黑的有些可怖。
“不可能,天风国的烟雾,出山后根本没有瞭望角可以看到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你看,”这会阿楚也觉得蹊跷了,他站起身,望向远处那个熟悉的方向,的确,细心看,有股细细的烟雾上升,“是不是那里很难讲,方向是没错的。“阿楚担心山上的人,不敢逗留。收拾起干货,用衣布托着,往上山去。这个时候,山上的老乡们,不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他们背对着那股忽视的浓烟,当时若有一个人回头再看看那个方向的话,就不用产生那么多谜一样的话题了,但是,事情往往就是不可以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对吗。
他们背后一道绿光急速的飞起,出处就是那股微弱的不可分辨的浓烟,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放佛雷声大作,接着天空乌云密布,霹雳连震了五六道闪电,呼呼呼呼,一阵狂风这时却是排山倒海的力道,不知从哪个山头怒飞而起,阿辉与阿楚刚听到呼呼大作的声音,还没回过神来,能见度已经为零,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往上看,刚才还热火冲天的太阳这时连个点都看不到,漫天的乌云仿佛一下子是从天角地底窜出来的一般,都挤这里来了,风声,雷声,闪电的光这会也没有了,全都陷入了黑暗中。
”这怎么回事?楚哥“阿辉抬高嗓门叫着,他长这麽大,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奇异的天气景象。
他发现阿楚完全听不见,和他一样,他们两个人站的地方不到三步远,但是两个人都是看不到对方。太黑了,太黑了!别说是阿辉,只打他几岁的阿楚也是没见过此等可怖的天象。
他们都想着是台风吗?因为听达一醇说过,天风国是没有台风的气候,但外头有,一到了闷热的夏季,暑气的热度升到一定的高热量时,天色的脸就可比婴儿的脸无常了。
他们算是见识了,这就是台风吧。他们心中着急,这下两人四目功能尽失,式如盲人,伸手不见五指的行走在不熟的山路上更是万分危险的,别说去救人,自己都保不了的。
阿楚摸索着方位,黑暗中划了划手,抓住了阿辉的头,”跟着我!“这句话根本没人听见,两人紧握着手另一只手各自抓着一条红薯,脑里拼命记着刚才变天前的附近的地形印象,阿楚没记错的话记得二十米远左右,好像有个低矮的竹坑,他们身子靠右先碰到了山体靠这,半摸着半蹭着脚下的地,是的,他们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盲人了。
风在这时突然变得更加狂躁,山中本来飘散的落叶竹枝树枝沙粒石子什么的,不断地全扑打在脸上,阿楚,阿辉被打的面上火辣辣的,把手中的红薯都夹在腋下,一只手腾出来掌心蒙着脸刚在竹坑里头蹲下。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瞬间化开一道亮光,两人的都感到有光面前在晃动,阿楚阿辉都不敢完全睁开眼,眯着的眼缝中阿楚还是能看清这时的天色是碧绿色,而且地面更是乌绿乌绿的一片,胡乱摇摆的树木影子如鬼影绰绰,全都张着牙舞着爪四周走动,阿辉看了一会就已经把头全抱在膝盖里,不敢再看。
一道霹雳从头上又轰的一下炸开,雨下起来了,不是小雨,绝对是倾盆大雨,不是一般的盆,不是一般的大,雨点从上而下,落在四周的下坠力更是惊人,阿楚阿辉闭着眼,能感到身边的竹子被雨水殴打的声音,殴打?没错,他们完全不用眼看,已经可以明确知道那些竹枝,树枝断裂滚下来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咔嚓,咔嚓,一声接着一声不断的下坠,溅起来弹射到手臂脸上的雨点就像用藤条抽打一样,火辣辣的生疼。
他们二人把头埋的更深,紧紧的挨在一起。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他们就在一个竹坑里头蹲了三天三夜,他们的耳朵都差点聋了,全身冻的僵硬,两个人就靠喝竹坑里头的雨水顶了过来。
这三天里,山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山上的尸体是如何被一阵泥沙流水冲走的,在藕田里蹲着两个人怎么样了,还有那小男孩的哥哥的去向?除了他们自己,就像这三天三夜的狂风暴雨,没有谁清楚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两百里外的一处太湖边,
当地的村民在一处山塘中,有人发现了不少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