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言情小说的故事情节,接下来事件发展的脉络应该是我跟罗旭之间的情感,比如罗旭对我一见钟情,亦或者我们俩在彼此合作中擦出点爱的火花。
很遗憾,现实中,罗旭没有对我一见钟情,我们在合作中也没有摩擦出火花。
如果说我的心里没有点小失落,真真是太假了。
在会长找到罗旭后,罗旭算了下自己的排期,决定在他大学的最后一年接下来这个艰巨又从务必光荣的任务。为什么说是最后一年呢?他说他已经准备大四的时候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听起来既高大上又遥不可及。
彩排进行中,节奏很紧张。
我一遍又一遍的背着台词,又想着各种临时会发生的现场细节及应付策略,无论如何,再也不能上演去年我在晚会现场把自己绊倒的蠢事了。
罗旭很少来彩排。
联谊晚会的举办地是在学校的体育场,王敬文忙碌的奔波,提前几天就把各种海报张贴出去,运动场的看台上有赞助商的各种广告,四周还有拉着红色横幅的广告语。
白松几天前就回海口了,不过一直没有过来学校看我。因为公司业绩不错,朱家铭等几个总决定扩大办公规模,在国贸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了一个很高档的办公室,现在忙着室内装修,还有采购各种办公设备以及人员招募。
我白天上课,课余时间忙着彩排,盯现场,跟X公司的欧阳恬对一下广告物料等事情,忙的像陀螺一样团团转,心里盘算着从哪里可以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他。
傍晚时分,天空布满绚烂的彩霞,椰子树硕大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低吟。王敬文通知我,吃过晚饭后去一趟学生会,距离联谊晚会开幕只剩下一天时间了,所有的人都绷紧了发条,随时准备着发射。
联谊会前最后一场部署,关于各个细节的。很意外,我在这里遇到了罗旭。
当我悄悄溜进办公室的时候,开会的人都差不多已经到场了,小小的室内挤满了人。靠在门旁不远的地方,罗旭抬头向我微笑,示意我坐到他旁边。
他的笑容真好看,我有点犯花痴地想。
“丁思悦,你好。”他微笑着,一脸阳光,态度和蔼的如同三月春风,且没有任何生分。倒是我,莫名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忙其他的活动,也没有过来彩排,待会我们留下来对对台词。”他又说,
我连连点头说好。罗旭有着瓷白的肌肤,红润丰满的唇色,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前额,灼灼发亮的黑眼睛。我心里想,这样太不公平了吧,一个每天打球的男生怎么能有这么白嫩的皮肤,竟然比女生的还细腻!
不说话时,罗旭只是静静地坐着,美得像副静物画,他时而抬头听会场上的发言,时而低头,那支圆珠笔在记事本上勾勒,寥寥几笔,竟然是个很可爱的卡通女孩。
他转头,向我笑:“像不像你?”
我有点发窘:“呃,呃。”
罗旭盯着我看了会,说:“我记得你,去年元旦迎新晚会上。”
我的脸立马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天呐,有没有地缝,让我钻进去躲一躲,太丢人了。
跟罗旭对完台词后,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刘彦刚洗漱完毕,边用毛巾揩头发上的水珠边说:“你手机关机?白松找你,打电话到我这里了。”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果然关机,没电了。
充电,回电话给白松,他的语气戏谑且有些不满:“大晚上约会去了?”
我说:“你又不在,我找谁约会。”
白松呵呵笑,道:“难说。”
我告诉他手机没电了,今天晚上学生会开会,开完会又去彩排,跟主持人对了一下台词。
白松说:“哪个主持人?罗旭?”
我嗯了一声。
白松道:“好机会,怪不得手机关机。”
我问:“后天的晚会,你来不来?”
白松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我懒得去。”
我说:“是我主持的。”
白松坏笑:“还穿长礼服和高跟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长礼服和高跟鞋不是晚会主持人的标配吗?这次主持人的服装很豪华,是从市里面最有名的婚纱店里租来的,白色的细纹纱裙中隐隐透着点粉红,下摆是不规则的荷叶边,嵌着无数晶晶亮亮的水钻。腰部纤细,在我饿了几天后,终于成功地将它穿上。
他们都说好看,很好看。
我真得好希望白松能来现场,看我流光溢彩的模样。跟白松在一起这么久,我不再是那个奢望他去猜心的小女生,欲擒故纵的把戏儿,在他这里行不通。
刘彦说,男人都会猜心,没有不会的,只有不上心的。
我说:“我希望你能来晚会。”
白松语气慵懒:“不想去。”
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么多年的压力一并随着不满也释放开:“为什么不想来?你回海口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没有来看过我,我到底算不算你女朋友?别人的女朋友都是疼着宠着,而我呢,我得到了什么?我不需要你每天陪着我,至少在我难得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陪着我,给我点鼓舞,而不是处处打击我,说些风凉话。”
白松沉默了,然后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可以选择分手。”
我咬了一下牙:“好,我们分手吧。”
挂了电话,脑袋里一边空白,说不上难受,或者是轻松。
走到楼顶,夜色很好,可以看到这个城市亮着霓虹灯的夜景,还有黑黝黝的大海,缓缓行驶的即将靠岸的轮船,缥缈的歌声,头顶闪闪的星星。
坐在楼顶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将身子紧紧缩成了一团,然后眼泪不听控制的流了出来,像决堤了一般,弥漫了整张脸。
不知道哭了多久,刘彦来找我,把我搂在她的怀里。
她说:“白松配不上你的爱。”
这场恋爱,就像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停的去投入感情,又或者像个跷跷板,我投入的越多,白松就付出的越少,他越来越冷漠,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我编织这场爱情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