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热情地给她拉过被子,又上下打量一番,叹了口气道:“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哎,宋成也是,当初要是待在我们这儿估计这会儿都是院长了,虽说在外头风光,可家在这呀,我前几天听他那个助理小吴说他要离婚,后来又不离了。”
“啊?为什么离婚啊?”她心头一紧,这一个多月他是忙离婚的事么?
“你不知道啊?”
“哦,知道是知道一点,也不好多问。”
“说是当时结婚是因为妹妹什么的,这个事外头人也不清楚,都是你们陈姨忙活的,说是女方家条件不错,我们医院里都发了糖的!这次回来又说要离婚,不知怎么又说他老婆怀孕了,这人啊!有了孩子肯定离不成了。”
“恩……”柳荫揪着衣角,默默地听着,仿佛护士长说的是别人的事。
“不早了,你先休息待会医生来查房我先去忙了。”
柳荫失神地点点头,揪着宋成留下的字条躺了下来,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窗外的天还是阴阴的,怕是还是要下雪,是因为有了孩子了么?所以才会这么忙?他是有家室的人,外婆说的对,他们都长大了,需要保持距离。
随后护士长跟着主治医生巡房又唠叨了一些家常话,医生看了报告后还是建议再留院观察一天,开了些药,叮嘱了一些饮食习惯。
J市新闻社撤销的传闻越来越多,什么版本都有,就是没个准确消息,莫总编三天两头往N市跑,左云更是忙的不见踪影,老宋基本待家修养,剩下八卦的周周隔三差五请假,报社里显得十分冷清。
这天下午,柳荫特意去了一趟J市福利院,沿着运河一个人慢慢走着,路边的树光秃秃地立在河边,运河的船少了很多,不再有汽笛声,河里的水很混浊,时不时地飘来一股子柴油味。风吹得脸刺骨的疼,她拉了拉围脖,把脑袋缩了进去。那会儿她坐在宋国建的永字自行车后头,冻得脸通红地。自从出了福利院她就没回去过,这次要不是徐芳嘱托她也不会来,这里是她最近不愿想起的地方。
原先郊区的福利院早就拆了重新修缮了一番,高高的实心铁门看不到里面,旁边小门的门卫处坐着一个老头,看见有人来,站起身大声问道:“唉!你干什么的?”
“老大爷,你好,我是J市新闻社的记者,找你们杨院长。”她拿出记者证递了过去。
“哦,哦,进来吧!在这签个字,她跟我说有记者来,记者好啊!记者好,多写写我们这,现在领孩子的不多喽……”
穿过门卫处,还是原先的那个老院子,靠大门那张长椅子还在,只是现如今无法直接看到门外了,那会儿,她和徐芳总是坐在大门口的那张长椅子上吃小零食,聊天。如今,头顶上巴掌大的天像是一个牢笼。杨院长正领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排队回去午睡,她静静地坐在那张长椅子上看着,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