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一直在想象小镇现在的模样,还有那些熟悉的小店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些熟悉的人还有多少是留在小镇过年的。他恨不得一下子能飞回去。但是当他下火车走出火车站时,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恐惧什么,害怕大家说自己变了?害怕大家和自己陌生了?到底是什么呢?
当黎来到小镇时,往日繁华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门庭若市的小店都关门了。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黎的心情也低落了。
整条街上,只有玥玥的陶笛店开着门,还有就是斜对面的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客栈还在营业。这家客栈是一对年轻的外地夫妻开的,他们一年四季从来不会停止营业,每年春节,他们的生意都特别好。
当黎走进自己家客栈时,阿文并不在。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正在给花浇水。一看到黎进来了,热情地招呼:“您好!是要住宿吗?”
黎被小伙子这么一问,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小伙子看着愣在面前的客人,也是一脸的茫然,心想自己没有说错话啊,这个人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后,黎把行李放在沙发旁边,说:“我来找阿文。”
小伙子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个人刚才那么一发愣,还真把自己搞糊涂了。还好,他说自己是来找老板的,不过老板也没有交代今天会有朋友来找他啊!小伙子连忙说道:“哦,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吗?他不在。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听小伙子这么说,黎点点头。随即掏出电话来给阿文打:“你在哪里?”
正忙得满头大汗的阿文,从桌子下面的一堆箱子里抬起头,对着电话说:“我在工作室。”
“那我过来找你吧!”黎刚好也想去工作室看看。挂了电话,又对阿龙说:“你就是阿龙吧!我是黎,应该听说过我吧!把我的行李搬到三楼的卧室,谢谢了!我去找阿文。”
黎这个名字,阿龙当然没少听来这里的朋友说起,尤其没少听阿文和娜烟说起。虽然知道这个人很久了,但是真人却是第一次见。
阿文一听是黎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等着黎的到来。没有过多的惊喜,很平静的等着他走进来,好像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当黎走进工作室后,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一进门就问阿文:“你在干什么?怎么跟土匪打劫过一样?”
阿文说:“土匪也不容易啊,都快死我了。你说咱们在这里也没办多少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啊?我打算把这些东西都回客栈去,不准备租这里了。”
黎有点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租了?”
阿文说:“当初租这里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我们兄弟会一直在一起。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分开了。其实从我们在福建时,我们俩之间就产生了问题,但是却都一直没有点破。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可能今天你刚回来,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们都是直性子人,心里有疙瘩,我们也没法愉快的玩耍。”
阿文看了一眼黎,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去福建时怎么想的。但是对于你及时把我从那里换回来,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很感激你。人家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里的水土养不了我,我也不适应那里的水土。我还是喜欢这里,这里的生活简单充实。怎么兄弟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所以,我希望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黎沉默了一会,说:“其实当时我去福建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想法的。我想去福建试试,或许我能干出点什么成绩来。因为当时换你回来时抱有私心的,所以我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在那里待,但是喜欢和愿意之间是有区别的。毕竟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做了决定。所以心里挺愧疚的。”
听完黎的话,阿文哈哈一笑,说:“你也没什么可愧疚的。我当时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不喜欢待在那里。而且在那样的花花世界里,我怕自己会迷失了自己。我这人的性格你又不会不知道。做任何事情全凭的事心情,我可不愿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反正你现在在那边也干出了点成绩,这边的事情也抽不出身。所以我就想把工作室直接搬到客栈,反正咱俩的卧室我一个人住着也挺宽敞的。这里的房租现在是越来越贵了。你说怎么样?”
黎说:“如果你都决定了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觉得这间工作室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干什么要有干什么的样子,你搬到客栈去总给人感觉不是那么正规。生意可能会有影响的。”
阿文说:“你走后我接的生意基本都是熟人介绍的。所以工作地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刚开始我也想着工作室和客栈各管各,这样比较好管理。但是这房租一年要涨好几千呢!你不在,我一个人把这里的生意也照看的不是很好。我怕会入不敷出啊!”
黎安慰道:“怎么会呢?你不是说生意都是熟人介绍的嘛,这就说明我们还是有实力的。现在我们是在被宣传,如果你下点功夫,自己再宣传宣传,那么效果肯定会不一样的。还有你现在要想着把规模往大扩,争取明年请几名有能力的员工,这样真正把工作室搞起来。我发现你这些计划的意思就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啊!你搬到我们的卧室,我回来了住哪里啊?”
阿文笑着说:“你又不是经常回来。你回来了就住义工的宿舍好了啊!”
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阿文把手搭在黎的肩上,一起走出了工作室。边走边说:“你要是早点回来,我也就不用出那些力气了。你不知道翻腾那些东西把我给累的。人现在胖了,干点活就出汗喘气的。你说你在那边……
俩人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