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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没有姥爷了

这天,客栈的那位美女义工刘彤出去玩了,新招来的伙计小俊今天休息了。阿文一个人坐在客栈了发呆。他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很多事,但是都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起来娜烟,想起了和黎走过的风风雨雨,想起了黎突然来到福建时他们心里的那种不愉快,想起了在小镇来过又走掉的人,想起了还留在小镇的那些伙伴们,自然也想起了欣。想起了那么多,但并没有什么感慨。电话响了,阿文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接通电话就说:“怎么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刚想你呢,你就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哭声,阿文慌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别哭啊!怎么了你说话啊?求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先说句话好吗?娜烟,你别吓我,你先告诉我你是否安全,只要你是安全的,那你就尽情的哭,哭开心了在说话也不迟。你说句话好吗?”娜烟哽咽着说:“我心里难受!”听完这句话,阿文没有再说什么,他就一直拿着电话,听娜烟在另一头哭泣。

哭够了,娜烟才对阿文说:“我姥爷去世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在姥爷家长大的,他特别疼爱我。那时候的我被姥爷宠得无法无天,任性又调皮,说姥爷溺爱我一点也不过分。在姥爷的眼中,我是最优秀的。童年给我的记忆都和姥爷有关。夏天的夜晚,和姥爷坐在院子里吹着微风看星星,听姥爷给我讲故事;春天时跟着姥爷去野外摘野花,姥爷的手很巧,会那细长的草叶子给我编很多的小动物;冬天跟着姥爷一起玩雪。那时候,姥爷每次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时,总会给我带来好吃的。他会在回家时,摘一些麦穗烧熟了给我吃,或者掰一两个玉米拿回来烧给我吃。那时候只要姥爷去地里干活,我总会在他快回家的时候去路口等他,因为他每次回家时都会给我带好吃的。那时候不懂事,姥爷回到家里不让他休息,就着急着要吃他拿回来的东西,姥爷总会笑呵呵的看着我吃。后来上学了就不能常待在姥爷家了,但我依然会每个周末去看看姥爷。可是姥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看到日渐垮掉的姥爷,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只希望姥爷能多活几年,让我尽尽孝心。哪怕只是像小时候他每次干完活回来给我带好吃的一样,让我给他买好吃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地吃着东西,听我给他讲故事。可是姥爷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你知道吗?当姥爷身体最差的时候,去看望他的人他不都不太理会,但是只要我一出现,他肯定会问我考上工作了没。我能看出他说话的吃力,但我也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担心。那时候我就总是告诉自己毕业后就一定要赶紧考上事业单位,好让姥爷放心。而且我一定要用自己挣的工资去孝顺他。阿文,都怪我,是我太不争气了,到现在还让姥爷担心我。”

阿文听娜烟哭着说了这么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他能理解娜烟心里的痛,但是却无法安慰她,因为语言有些时候实在是太苍白了。沉默了一会,阿文说:“娜烟,你别这样,你要坚强,要不让你姥爷会更加担心你的。”

娜烟在那头对阿文说:“我总觉得姥爷没有死,我觉得姥爷只是在睡觉,因为我看到他躺在床板上胸部一起一伏地在呼吸。我告诉他们姥爷没有死,可是他们都不相信,他们遮住了姥爷的脸,给他穿上了寿衣,还要把他埋进土里。阿文,你要相信我,姥爷真的没有死!”最后几句话,娜烟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阿文觉得好无力,他明明感受到娜烟那么痛苦,那么需要有人在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但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阿文知道此刻对娜烟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白说,所以他就在电话里默默地陪着娜烟。

娜烟说:“阿文,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我没有姥爷了,那个最爱我的人,我最想孝顺的人,不在了!他不管我了,他不管他的孙女了!”阿文也流出来眼泪,他对娜烟说:“姥爷没有不要你,姥爷带着对你的爱去另一个地方了。他还是很关心你,所以你要好好生活,别让他担心你了。你长大了,懂事了,就不能总让姥爷为你担心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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