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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别前

今天早上是我最后一次打扫卫生了,所以我扫得格外用心。我想用心记住这里的一切。我馍馍地扫着、擦着,生怕哪些地方留下一点点灰尘。像以前一带而过的床底下、桌子底下,这次我都扫了又扫,再拖一遍,就怕打扫不干净。衣架我都整个擦了一遍。我为什么会如此认真地打扫,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把每一处都打扫地一尘不染。我种的花都长得很好,给它们浇水时又拿毛巾把花盆擦了擦,明明知道刚擦过很干净,但我就是想擦擦。我想告诉黎和阿文,二楼右边客房的窗户有一扇有点松了,如果风大的话要找个东西卡住。左边客房的热水壶有点接触不良。三楼那间客房的衣架还是收到他们自己的房间。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再买浅色的床单被套了,不好清洗。每间客房我都放了杂志,以后退房时要看的,要不会被有些比较讨厌的客人拿走。可是黎和阿文都不在。我一直在催他们找新的义工,好让新义工熟悉了之后我再离开,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心工作而不用为客栈担心了。可是他们俩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直迟迟不肯找。说我要是着急离开走就好了,客栈他们俩可以先照看一段时间。我看他们一直没动静,以为他们是有什么新的打算,所以没再坚持。

黎和阿文都不在,我就去了天台。这里是我闲暇时间待的最多的地方,在这里我曾经度过了很多快乐时光。现在葫芦藤已经搭起了一个天然凉棚。蔷薇也已经伸到三楼的窗户那里了。此刻的我没有心情看书,只能坐着发呆、胡思乱想。我刚要靠在墙上睡着了,就听到了黎的声音:“原来在这儿呀!我和阿文找了两辆单车,带着你去周围转转吧!”我懒懒地说:“不要,我就像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哪里也不去。本来意志就不是很坚定,万一出去转一圈发现了美景,舍不得走了怎么办啊?”黎没有再说什么,就静静地陪着我在天台坐着。不一会儿,阿文也找上来了:“怎么回事啊,你们俩坐这发什么呆呢,我在下面都等半天了。”黎说:“娜不想去,我们也别去了吧,一起坐着聊聊天吧!”听黎这么一说,阿文也坐下来了。阿文说:“娜,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啊?”我说:“回家后就认真看书,参加教师招聘考试,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然后找个愿意娶我的男人结婚,再生个孩子。从此走上千千万万个中国妇女都走的道路,直到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你们俩别笑,我说的事认真的。虽然人家都说老师的工作辛苦,而且赚钱少,但是教师是最简单单纯的一个职业。只要你不争强好胜,可以活得很轻松,太复杂的职业我这人干不了。和人勾心斗角的工作或许会挣很多钱,但我知道那样的工作我干不了。至于钱,能保证生存就好,我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我大概会找一个和我一眼的老师或者其他单位的小职员,清贫却安稳地度过一生。是不是听起来挺没趣的,以后会走的每一天今天都能想象到。这就是我的命!就像在这里的这些天,我总觉得像是偷来的一样,很不真实。我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所有人口中听话的好孩子。我所读的大学,就在我们那座城市,从我家坐公交车就能到。这次来这里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不过这次经历真的给我留下来刻骨的记忆。就这样平淡、琐碎、温暖的日子大概才是生命的常态吧!至于感情问题,其实我是自私的,从来不愿主动付出感情。那份青涩的爱情,其实我和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也就没必要再去想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后我依然会好好生活。倒是你们,让我有些担心。”黎说:“我们俩有什么好担心的,出来闯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们没你那么缺心眼。再说了要是真担心我们,可以回来看看啊,只要我们还在这里,那么这里会随时欢迎你的。”我瞪黎一眼,没再说什么。阿文表扬我说:“对自己定位很准确,今后的目标也明确,行动应该会比较给力的。选择一份简单的职业,对你来说是最正确的决定。现在可不可以帮本大厨去打打下手啊?”我被阿文逗笑了,我们一起起身下楼了。

阿文说一直吃我做的饭,把他的手艺都荒废了。他今天必须给我露一手,要不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很乐意满足他的愿望。不过说实话,给阿文打下手比我自己全权操作还要辛苦。阿文只是拿个铲子边炒边喊,他喊什么我就得往锅里放什么。他还总是嫌多嫌少的赶得我手忙脚乱。好几次我都有把他推出厨房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反正最后一天了,就让他使劲得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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