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敢,在这种场合下,李博肯定会生气。
于是,她改口问:“李博,你敢背我回去吗?”
李博立即喜形于色,吹着口哨,打哈哈:
“哼哈。想得真美!真要我背,不怕我背回家去?”
“少贫嘴。背不背?”
“背。这可是我想了许久的美差事。可男女授受不亲呀。背过了,你得做我媳妇。”
明显地趁火打劫嘛!
丝丝怎么可能跟他签这样的协议,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去吧。她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李博急忙追上。决心,缄默,害怕,勇气,这一刻这所有的一切名词统统地见西北风去了。他只知道要从后环住她,然后靠近她耳边,喃喃地说:
“妞,你知道了我的心思吗?总想着把你弄回家去呢。凭什么你要这么地狠心,不允许我喜欢你。”
被李博抱住,丝丝害怕得浑身冷颤,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她慌忙去掰那双倔强的手:“别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更来劲。李博全由着心儿作主,拥紧了手中的可人儿。他紧紧地搂着,生怕到手的凤凰飞了,又像跟自个儿赌气:“管别人呢。我抱女朋友要谁来管。”
丝丝感觉得到后颈脖里呼吸声跟抽风箱似的一阵紧似一阵,环抱在腰上的手臂上如一条巨蟒缠绕,越勒越紧。经验告诉她,他要疯了。绝不能再由着他!她拼尽全力去掰那双不属于自己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她很着急,她想咬人。
就在丝丝拼尽全力挣扎的时候,后面那人突兀地分开。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声厉喝,震耳欲聋:滚开!
李博还要发疯,却被一张着火了的脸挡在面前。廖舟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堵敦厚的石墙,硬生生地将他和丝丝隔开。他立即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败下了阵。刚点燃的火焰一点一点地被强制掐灭。为嘛做什么事都有人管!我走,我走还不行嘛。他潇洒地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搭,选择默默地离开。
丝丝才要追过去:“李博,李博……”
怒气冲天的廖舟一手将她摁住。
“干嘛呀?”
丝丝忽然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
“敢踢我?不想活了。走,跟我走!”
“凭什么我要跟你走?就不走。”
不能再用语言,只能用行动。她就是一只发狠的母狗,急了会咬人。廖舟抱起丝丝,就像拎一只可爱的宠物狗。虽然丝丝还在挣扎,照样被极快地扔进了车子的后座。随后,他那结实的身躯也挤了进来。
丝丝生气了,不说话,不吵闹。
廖舟也生气了,也不说话,不吵闹。
车里的空气烦燥难耐,快透不过气来。受伤的脚好痛,丝丝低下头去弄脚。这不,才一会儿没揉搓就肿起来了,像个包子。
廖舟这才发现丝丝的脚受了伤,要去察看。她却不肯。就不给你看。凭什么要给你看?她那样子,特像个小家子气的女人。他无可奈何地叹气:“脚怎么受伤了?被那小子追的?”
“要你管。我要回家。”
被人家关心,丝丝直想哭。凭什么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你以为你是谁呀?原来她真在生气。
被丝丝这么一吼,廖舟顿然没了主张。他愣在旁边,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走呀。不走我下车。”
丝丝甩手推车门。
“不许走。”
终于触动了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廖舟张开双臂如一只巨鸟将丝丝扑进怀里。他哪里舍得她走。丝丝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一地。廖舟也落泪了。他见不得自己心爱的人哭。动了真心的男人大概都见不得心爱的女人哭吧。
两人四眼全都模糊到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别人。
两对火热的唇早已情迷意乱,瞬间嗫蠕在彼此的芬芳里。
深到无法自拔。
奇怪,难受极了,偏偏又喜欢这样。
两双手抱得好紧,好紧。
恨不能永远永远都不要分开。
路过的人不小心看到,立即刷红了脸,忙躲开视线,仿佛不是别人在忙活,而是自己在乱来。
车顶上稀稀拉拉地落下几片的枯树叶,那个很黄很黄呃!
很久,很久。久到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她终于从窒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他终于从柔软的他乡踏青归来。
神情已然恢复了正常。
他在问:
“很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她在答:
“不用。只是磕到了皮。送我回家。”
车子沿着绿荫小路缓慢的行驶,很不愿意这么快地走。它想一直这样慢慢地开下去。
忽然他又开口了:
“以后不许给别的男人抱,听到了吗?”
她立即回嘴:
“凭什么?”
他吼声更大:
“不许就是不许。记住!”
才和好的两个人,又抬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