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彦在看到医生出来的那一刻便站起了身,但是他不敢上前,真可笑,向来杀伐决断的人现在竟连一个小小的手术室都不敢上前。呵!真好笑!
当他听到医生说孩子保不住的时候,他突然很恨自己,如果他没有将她推开,而是紧紧的把她护在身边,或许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死。是他的错!
他看着她被推出,她灵动的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脆弱,看上去分外惹人心疼,她现在就像是个脆弱的娃娃,一碰就会碎。夜君彦踌躇着,他不敢碰她,生怕自己会伤到她。
夜君彦跟着护士的脚步正准备进病房那一刻,黎若欢拦住了他,她神情冷静,没有之前的疯狂憎恨,仿若他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最好还是离这里远点。我想,她就算醒来,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说完黎若欢再也不愿意看夜君彦一眼,转身便将门关上。夜君彦看着门缓缓关上,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慢慢从他眼前消失。他突然觉得那道门似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俩的世界从此隔开。
夜君彦就这样站在病房外面,看着护士进进出出,不停的忙碌着。黎若欢期间也出来过两次,每次看见夜君彦站在门口,她的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就像他是透明的一样。
黎若欢一直守着顾书芹不愿意离去。以前黎若欢生那场重病时,全是顾书芹守着她,寸步不离。一直陪着她,宽慰她。现在顾书芹有事,她又能怎能离开?
她看着顾书芹的睫毛轻颤,眼珠转动,黎若欢赶紧轻唤道:“太阳,太阳。”顾书芹总算是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顾书芹苏醒,黎若欢揪着的心总算落下。
她语气轻柔生怕吓坏了眼前的人儿,“你总算是醒了。想吃些什么,我叫人带过来。是福龙记的包子,还是不夜天的馄饨?”顾书芹最喜欢这两家的点心,一向是可以吃很多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顾书芹张嘴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在吗?”黎若欢的动作一滞,她故意岔开话题,“还是喝些汤比较好,我吩咐了李婶熬了乌鸡汤,估计等会就到了。”
顾书芹看着黎若欢顾左右而言它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当时她就感觉到了,只是她总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还能救的回来,可是奇迹没有发生。她还是失去了那个孩子。
顾书芹的泪水就那样流下,眼睛缓缓闭上,没有再睁开。黎若欢看着顾书芹无声流泪的样子止不住的心疼。她握着顾书芹的手,安慰道:“不要太伤心。可能是那个孩子与你的缘分太浅。说不定它现在已经去到了另一个母亲的肚子里,有一个更好的人生呢!”
顾书芹始终没有理会黎若欢,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黎若欢深叹一口气,敲门声响起,黎若欢走过去开门。是李婶。李婶将汤给了黎若欢,她面色犹豫,黎若欢就问了一句:“怎么了?李婶,有事吗?”
“少夫人,我看那位先生一直在外面站着,要不让他进来一下?”李婶还是将话说了出来。黎若欢面色一沉,看了一眼顾书芹,她面色依旧不改,还是看着窗外。
黎若欢冲李婶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李婶看懂了黎若欢的意思,叹了口气,摇着头出去了。
黎若欢将汤倒出来,端到顾书芹的床头放下,她将顾书芹扶起,温柔的说:“先喝点汤吧。补补身体。”顾书芹依然没有反应。黎若欢喂她喝,可是她的手举到顾书芹嘴边半天,她依旧没有反应。
黎若欢放下汤,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她终究还是开口说:“他在门外,要不要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