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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心术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在这一刻,一切都是美好的,一都是寂静的,站在窗前,那片片雪花的欢声笑语在雷克斯耳边响起。它们的欢乐,他听得到。很久以前,雷克斯是钟爱雪花的,最爱的就是独自站在静谧的天地间,听雪的声音,它总是可以让人沉浸其中,心也会慢慢平静下来。

可惜此时此刻,雷克斯在害怕……

他能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魔鬼一般,嗜血,恐怖……

这不是他想要的,为了报仇,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魔噬……这来自血帝的功法,确实可以完成他想做的一切,但后果实在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他已经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他害怕某一天会变成吸血的恶魔,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雪纷飞,整个世界悲凉的让人绝望,雷克斯痛苦的跪了下去,心底嗜血的渴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秦萧不敢靠近雷克斯,他不明白为什么雷克斯会变成这样,两次了,每次出手他都像疯了一样。但秦萧知道,他并不是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打扰了他早餐的时候,还能够和自己把酒言欢,相见恨晚。

“难道,是他逐渐的功法有问题?”秦萧虽然不是武者,却也出生在武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武道还算是一知半解。他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世界上功法千千万万,虽然都可以划归到斗气行列,但很多都是截然不同的。有些人修炼的功法,就是短暂牺牲掉心志,从而获得惊人的力量!

雷克斯的表现,和父亲所说的几乎分毫不差!雷克斯一旦开始战斗,就进入一种微妙的小世界里,在那个世界被他一人主宰,所以他每次都能打退对手,所以每次战斗结束他都要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果自己真是魔法师该多好?他知道有一种魔法,能够安抚人的心灵,甚至是狂暴的野兽也会在魔法的光芒下渐渐的温顺,那就是——清心术。可惜,秦萧还释放不了魔法,想到这里,秦萧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竹笛,这是他从一本古书上学来的曲子,据说有安神定心的力量,在这个危急关头,他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吹响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缓缓流淌进雷克斯的耳朵里,雷克斯没有回头,任凭这声音流遍全身……

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盘,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

雷克斯自言自语着,漫天的飞雪落在身上,染白了他的头发,他也没有用手去擦拭这寒冷的精灵。冰凉的感觉配合着清新的笛声,他沸腾的血液终于开始降温。

律旋很美,那清亮的笛声中透漏着一丝凄凉。虽然没有词,但这声音又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刹时间,时间和空间好像都凝固了一样。听着它,感觉深藏心底的那份无尽地孤独,被慢慢地勾起曾经的回忆,失去的快乐,刻骨的伤心,短暂的拥有,都漂浮了起来,占据了身边的所有的空间,荒凉与寂寥,一切都是喧嚣过后的荒凉、孤独、无助,陷在音乐里,思绪翻涌,让雷克斯想起很多很多,前尘,往事,曾经,过去,爱恨,欢喜哀愁,一幕一幕从眼前滑过。假如有天意,那走到现在,便都是天意。纵使爱浓情浓亦敌不过冥冥中早已定下的天意。音乐真有如此魅力,听到深处,眼泪悄然划过脸颊,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如此淡淡的怅然。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如此幽幽的柔美。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如此悲凉,宛如深秋冰冷的夜雨。曾经的欢笑,曾经的泪水……以为即将永恒,直到天荒地老,一切也都不会改变。往昔轻易地浮现,历历如昨,如一把刀子,在温柔,乐声的温柔中带来尖锐而温暖的疼痛。身后,只有空洞的风吹远,只有温柔的声音,只有永远的怅然。

痛苦,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啊,十五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却苟且偷生到现在,又拥有了十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醒醒吧,雷克斯,你活在荒神大陆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那还有什么可以让你害怕呢?沦为嗜血魔鬼又如何?为了报仇,再多人倒下又何妨?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不杀人,只能等着被人杀,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顾忌?

如果当初狠心一点,铁血一点,阿尔塞伊,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被艾伦折磨致死,还有可怜的母亲,那个总是微笑着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艾伦现在坐拥大风帝国,受万万人崇拜,至高无上,谁还能想到他曾经将屠刀架在家人的脖子上呢?笑话,一将功成且万骨枯,想要报仇,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是不可能的!

雷克斯从来没有想过杀过人,可是现在他突然不再害怕杀人,终于明白前世那些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为什么可以强大起来,就是因为他们敢于冒险,敢于挑战!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这句前世广为流传的句子,成为了雷克斯此刻唯一的慰藉,从今以后,我将不会再屈服在魔噬之下,我要将它化作我登上巅峰的动力。不能名传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艾伦,我会让你跪倒在血路上,准备迎接来自我的恐惧吧!

雷克斯的心在这一霎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嗜血的渴望逐渐褪去,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仇恨。他不会去欺压弱小,但所有的敌人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我重临帝都之时,便是李斯特家族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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