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笑着摇了摇头,完美到极致的冰寒容颜上闪过一丝无奈,准备好好地教一下这只不安分的小狐狸。
突然马车骤然一停,被迫停了下来,修罗殿中的东西无一不是极好的,就连马车都能在第一时间里停下,而且没有侧翻已经是极限了。
景陌妖娆冷森的面容上掠过玩味的笑意,仔细的听着车外传来的兵刃碰撞的声音,“看了是有人来劫马车,修罗殿的刀刃好久没有见血了……”他的声音很是好听轻描淡写下却有着浓浓的震慑力。
蓝兮挑了挑眉,幸灾乐祸的看着景陌,“你的仇家寻来了……”
景陌悠悠然然的靠近她,轻而易举将她搂入了怀中,语气中依旧是森冷的,可总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宠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宿敌?千岁爷你做的好事本王早有耳闻。”
“怎么会?本座向来都是菩萨心肠,仇家都已经超度轮回了。”蓝兮风姿倜傥的摇着手中的扇子,嘴角牵起一抹清冷的笑。
正在与刺客厮杀的二楚刚好正在帘外,蓝兮的话他听得是一字不落,被蓝兮自恋的话微微一怔,差点被对方抓住了破绽挑下,景陌倒是不担心,能在修罗殿中数一数二的便一定是从九犬一獒中挑中,踩着尸骨活下来的,身手自然是无话说。
蓝兮侧耳静静听着对方出招时的步路,对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恐怕是横行江湖的什么门派。
脑海中仔细的回想着今年来江湖上的翘楚,竟然惊奇的发现没有一个门派用的是这般诡异的招式,索性也不想了,自顾自的坐在景陌对面,看着他不慌不乱的沏茶。
忽然马车震动了起来,眼看就要侧翻了,景陌看似轻轻的一掌隔空排在翘起那侧的厢壁上,马车立刻摆正了位置,不动不摇,只是刚才的震动使景陌正准备递给蓝兮的茶盏打翻了一半之多。
“不过话说回来,本座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殿下动手呢。”
“丫头想看么?”景陌扯出一抹寒如冰雪的笑容,魁丽的眸子里寒气逼人,妖异阴森。
蓝兮双手抱胸,站在景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自然是了,能见到修罗殿的王亲自上阵,实属罕见。”
蓝兮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寒光一现,不知什么时候景陌手中多了一把锋利闪着凌虐之气的长鞭,拉起蓝兮的手就要出账。
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许多修罗殿的人,厮杀在一起。
“果然是强敌。”蓝兮刚出帐,一股强劲的掌风挟来,直扫她的门面,她倒是不紧不慢的抵了内力化解了这道掌风,还不忘赞叹几声。
见马车里头得人出来了,对手的目光匆匆的划过两个人的面容之上,满脸的震惊,手下的动作不由得一滞,很快就被二楚挑在地上,不屑的冷哼,“打架时小爷最讨厌别人分心了。”
蓝兮有些疑惑的眯起了眼,然后只看见一袭银色的身影从她的身边晃过,定睛再看时景陌已经站在离她百米之处了,景陌身为人间最恐怖的组织修罗殿的王,自然是不会将这几个看似无名无备的刺客放在眼里。
对方实力也不弱,一清和二楚两个人经管是修罗殿排名前头的,但是对付起来还是有些的吃力,死伤并没有十分的明显。
可是景陌一出现在场面上,顿时间哀声遍地,长鞭所及之处一片血肉横飞。那种阴沉沉充满杀气的眸光,让蓝兮看了都觉得心里一阵恶寒,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蓝兮还是有些的失望,毕竟景陌还是没有使出他全部的精力,面色上带有冷酷残忍充满血性的笑容,虽没有见着景陌身为正真实力,但是景陌的功力绝对是凌驾在她之上,恐怕整个世界都难以找到一个人的实力可以和他相比的。
蓝兮没有想到景陌的内力会如此的霸道,那九节银鞭好似是活的一般,绝对不给人留下任何的退路,所以没有几人能在他的手下逃过去,至多也就是半死不残的倒在地上。
刚才被二楚挑下的蒙面的人,应该是这些刺客的首领,扫视一周发现伤亡惨重,于是咬牙道:“撤!”
顿时间,一股烟气弥漫了整个方圆百里,浓稠的几乎看不清楚,一清,二楚见状正想上前阻拦,蓝兮收起扇子挡在他两人身前道:“追了也是没有用的。”
二楚没有反应过来时,蓝兮笑着拿扇子点了点他的头:“还不给修罗殿的人传信彻查,愣着作甚?”二楚连忙躲过了蓝兮手中的扇子,朝暗处看了一眼,随后就去准备牵马。
景陌不慌不慢的从迷雾里走出来,仿佛这浓密的烟雾对他不起半分的作用,指尖凝起灼热的内力,很快的拂过银色的九节鞭,鞭子上沾染上的血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真正的武器竟然银鞭,真是惊奇。”蓝兮摇着扇子很是嫌弃的挥散了一些的雾气。真是和他身上的气质符合极了,诡异却又不失妖异,冷森却也不缺霸气。
一清,二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王手上的那条阴沉的银鞭,能让王用真正的武器的对手还没有出现过,莫非……
“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罢了。”景陌早就看出了这两人心中的顾忌,刚才交战的对手虽然也属上层,但是对修罗殿还没有什么影响,面色平平的看向蓝兮,忽然悠然一笑,收起了银鞭。
只留下一清二楚两人面面相觑,是不是他们很快就有王妃了……
景陌叩击了一下侧壁,两人立刻会意,“王,今日便抵达南阳。”说罢正准备翻身上马,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幽幽慢慢的声音,不过很是好听,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且慢。”
一清性子谨慎,手立刻按在了剑柄上,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视线,蓝兮从车内出来,似笑非笑的站在门框边,眸子深处却满是警觉。
“本王辞了太后,你们不在本王可是要寂寞了。”一边的侍者将车中之人扶了下来,蓝兮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十四王爷,消息还真是灵通,方才一战王爷可还满意?”蓝兮打趣着从车上下来的遇秋曲,方才的一战他应该是看见的,大概是躲在某处观赏了一会的。
遇秋曲依旧是打着折扇,盈盈的看向蓝兮,直接忽略了蓝兮那番带刺的话:“出宫游玩竟然也不带上本王,这也太不够义气了。”
景陌闻声微微探出身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遇秋曲,眸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重新返回了车内。
遇秋曲不觉得尴尬,拉着蓝兮的手肘就往车里钻,蓝兮轻叹一声,这般动作若是被车里头得那个大狐狸看见了指不定要打翻多大的醋坛子呢。遇秋曲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很是自然的放开了蓝兮。
一路上的气氛怪怪的,景陌牵着蓝兮的手,坐在遇秋曲的对面,气氛有些的尴尬,“介绍一下了,本王即是西隐十三皇子也是名震江湖的修罗殿中的护法。”
一听这般的介绍蓝兮有些发怔,原来遇秋曲也是修罗殿众人,可惜的是修罗殿一向对武功看中的极高,对于像他这种没有武功的人能进修罗殿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
蓝兮看向景陌,景陌承认的点了点头。
可惜气氛又骤冷了下来,景陌眯着眼睛半靠在软枕上休息,蓝兮将手中的南阳地图随意的抛来抛去,歪着头沉思着什么,眼角的曼珠沙华小小的开的极尽妖娆,嫣红刺眼,但是却令人望而生怯。
“蓝兮,你眼角的曼珠沙华是胎记么?”遇秋曲目光一直被这朵栩栩如生的花朵吸引着,觉得很是奇异。
“有胎记长得这么好看的么?”蓝兮很是无语的回敬了他一句,但是思绪又是被轻轻一扯,想起了苍泠,多年前温文尔雅,有着令人移不开眼的贵气的少年。
那时的记忆中始终有着浅浅的樱色,迷迷蒙蒙的,镜前体态修长的少年亲自执笔小心翼翼的为眼前的女子的眼角边仔细的点染上一朵举世无双的花佃。
遇秋曲拿着扇子在蓝兮眼前晃了晃,蓝兮骤然醒神,“何事?”
“本王还要问你呢,心事重重的样子……”遇秋曲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无所谓的摇着扇子打量着外面的景致,满脸的享受。
蓝兮和他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怎么很是喜欢?”
不等遇秋曲回答,蓝兮低下头笑了笑,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以你的性子,恐怕是在所有的王公贵宦中最为突出的了吧……”
遇秋曲听后收回了想说的话,笑了笑,过了一会才道:“生不能离开宫墙,死后若是骨灰能随风飘碎也是一种解脱吧……”他说的很轻,好似是在和一路上的夏风说着。
“王爷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郗锦凝?”蓝兮想了想,眯着眼抬首打量着遇秋曲。
“呵……”遇秋曲先是轻笑一声,随后放下了马车的厢帘,回过头含着笑看着蓝兮那双阴魅无双的眸子,没有丝毫的被里头恐怕的如同森森白骨一般的气息吓到的迹象:“你很聪明,不过……这也是全皇宫中中的心声。”
蓝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幽幽的靠上景陌这个天然的冷气靠枕,长叹了一口气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可是脑海中依旧在想着方才那波人的来历,与企图。
景陌却幽幽的转醒,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呢喃道:“怎样可有着落了?那帮人恐怕是有备而来并且蓄谋已久了。”
蓝兮一愣,没有想到景陌会如此轻易的就看透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景陌。
“别忘了本王可是你的解语之人,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景陌的语气十分的自信,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蓝兮没有说什么,那起酒杯的手一钝,如无其事的道:“那帮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等到再次行动时便一网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