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兮优雅的扯了扯扇子,好不害羞的道:“本座那混账的父母生了本座这张绝代风华的脸,委实也不是本座想要的……不妨,殿下把本座的生身父母抓出来好好的泄愤,如何?”蓝兮根本就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一时间的好奇,随口道。
“当时在北冥看来本王就是心软了,没有让你好好体会一番不得下床早朝的滋味,当真是可惜。”景陌声音低沉透着浓浓的魅惑之色。
蓝兮心头一愣:“殿下英明,明知本座日日都要早朝,所以才不忍心如此,殿下还从没有伺候过本座呢。”
“千岁果真是关乎黎明,不过本王不需早朝……千岁可以不用考虑这么多。”景陌越说越是不对劲,蓝兮忙将话题扯开,“看来是本座疏忽了,怎么没在北冥时就发现本座的爱儿竟是如此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景陌笑的犹如是只在夜间开放的昙花,馥郁浓密,但是又傲冷出尘:“觉得后悔了?本王的便是你的。”
“这倒不是,没有想到本座的爱儿过得比本座还舒坦,况且还是这般的深藏不漏。”蓝兮当即是软糯的声音,突然想到殿上还有人,而且自己穿的还是男装。
是的,一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出,全都低垂了头默不作声。但恐怕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阵阵的恶寒。
景陌仿佛是看出来了蓝兮的心思,用慵懒的声音道:“谁若是透出了片刻的风声,本王会叫人送上一捧黄土作为丧礼。”
“是。”
在场的侍女齐齐是羞红了脸,就知道这刚被王带进来的男子与王的关系不一般。
没有想到王从来不碰女子的原因竟然会是为了这一个太监……
蓝兮倒是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反正自从她登上了九千岁这个宝座名声就不会好到哪里去,她从来不会介意别人视她为小人。目光扫视一周,竟然发现有好几个在场之人都是眼熟之人。
暮云四合,落日熔金。
大漠之巅处袅袅的升起屡屡炊烟别有一番的塞上风味。
“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么?”景陌看着坐在高处俯视苍茫大地的蓝兮,大漠风一向是大,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挥了挥手从暗处便有一道黑影跳了出来,送上一件如流水一般手感极好的披风。
景陌给蓝兮披上,随后也坐在她的身侧。
蓝兮愣了一愣,妖娆的浅笑一声,毫无规矩的往景陌的身上一靠:“本座这是感叹沧海桑田罢了。”
“为何?”景陌倒是不解了。
蓝兮用勾了勾景陌优美的下颚,风华绝伦的开口:“当初在本座的地上,倒是可以随意的调戏本座的爱儿,现在倒是反过来却是任你鱼肉。”还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可不是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景陌竟是无言以对了,良久才听见蓝兮轻巧的问道:“本座的未央呢?”
“派人去找过了,好似是在遇秋曲的府上。”景陌低下头轻嗅着蓝兮身上那股自然,觉是浓烈实则好闻至极的香味。
蓝兮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的天下了,殿下可要负责把本座的未央找回来,在找一个可是费时,废银子的事儿。”
“定当竭力。”景陌忽然一下将蓝兮拥入怀中,在暗夜里,景陌美得近乎是失真的容貌显得更加的恍如隔世,“这次来西隐的目的?”
蓝兮一笑,有如是魅色如莲,开尽九重,妖绝冥界:“自然是为了来看看本座的爱儿如何……”
“那,你觉得是如何?”
蓝兮悠悠的伸了伸手臂,语气倒是实在的轻松自然:“很好,美人如云,莺歌燕舞,夜夜笙歌不觉,倒显得本座处于水深之中了。”
景陌的声音好似是来自冥间,但是又隐藏了大部分的气息,令人捕捉不清,也就自然是分辨不明:“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换了她们。”
“这到是别,殿下不怜香惜玉的,可是给也本座留着,天天看着可不是养眼?”蓝兮魅惑众生一般幽幽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蛊惑。
“我岂不是更好?”景陌又愣了一会儿,用一种近乎是在喃喃的口吻道,“此行的目的绝非如此……不是?”
蓝兮对于景陌的回答倒是不置可否:“殿下美则美矣,就怕底子里连畜生都不如……”
景陌听见蓝兮这样说也没有说什么,突然抱起她,运功踏着房瓦,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在他怀里的蓝兮只觉得一阵的眩晕,等到稍微的缓了缓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处另一个宫殿之中。
虽然殿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但是作为一个内力顶尖的高手来说能够明确的环境的变化这并不难。
然后就感觉自己身子一沉,坐在了床上,景陌挥了挥手手,顿时殿中里里外外的灯一刹那间全都亮了起来。
“可是再说我猪狗不如?”景陌的容颜更似于临近天端的一滩深池,不急不缓。
蓝兮倒是歪着身子,睨着眼前美得不知天上人间的男子,张口笑道:“本座岂敢这般说殿下,这毕竟还是您的地盘。”然后停了停,才开口,“不过殿下的自知之明还是很令本座佩服的。”
“看来还是本王对你太过的纵容了,已经没有禽兽到让你下不来床的地步。”景陌挑眉魅笑,一把将蓝兮压在身下。
“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说着便推开景陌,横躺在他的身上,“你不会是让本座睡你这了吧?”
“正解。”
蓝兮扫视了一眼宽阔奢华的卧室,“还是算了,看着殿下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本座可不想毁您清白,本座还是亲自叫小侍女给本座找一间房算了。”
“本王已经和殿中的人交代过了,从此以后你的房间便是与本王同一间。”蓝兮起身正欲走,突然听见景陌在身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令她立刻停下了脚步。身子僵了僵,随后阴冷冷的扫了一眼景陌。
风情万种的摇着扇子回过身去,沉着声,纤长的睫羽在她白若凝瓷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令人难猜她的心思:“那还请殿下将就一下睡地上。”
景陌见蓝兮这般模样,笑了笑,眸间好似是有无限的柔情仿佛一切都沉溺其中了:“可是恼了?”
“殿下倒是说笑了。”蓝兮否认的摇了摇头。
景陌像是不经意的从怀里掏出一份做工精致的请帖放在一旁的桌上,请帖上赫然的几个贴金大字:户部尚书府。
蓝兮一愣自己费尽千幸万苦想进入的尚书府,现在只要一张近在眼前的请帖。权利果真是个好东西。
当真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殿下如此期望本座同榻而眠,本座何不顺水推舟成人之美?”蓝兮摇着扇子笑容阴森幽魅,“本座先去沐浴。”蓝兮倒是显得十分坦然一副无关要紧的样子。
看着蓝兮离去的背影,景陌斜倚在床上想了片刻,然后推门出去,暗夜中显现除了一个人影。
“华灵。”景陌背对着那黑影道。
一道清净,宛如是没有任何的温度的声音传来:“属下在,王有何吩咐?”
景陌扫视一眼黑影:“计划放慢,记得要多放几个假消息,迷乱他们的视线。”过了一会,景陌微微的颔首,思考了片刻,信步走入中庭之中,华灵紧跟在景陌的身后。
“华灵可曾愿我?你的身份只能晚上出来,就如同一条代替别人的影子。”景陌倨傲的双眸间没有一丝的光亮,幽幽魅魅的宛如一座完美的纸人。
华灵低下头很是恭谦:“属下不敢,自属下决定的那一日起,就不会后悔,只是……只是多问一句她可还好?”
“当初将你调入暗卫,就是生怕你与她会有什么破绽,你是一个暗卫本就不该有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再强大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会变得懦弱何况要负起一生的责任,暗卫的身份足以让你朝不保夕,你怎能负起责任?”景陌负手看着皎洁的月华。
“本可以让你又聋又瞎又哑的活着,只是你的手法极佳真是叫本王舍不得……。”景陌影色的袍角在夜风中翻飞舒卷,整个人就如同是九天之上的谪仙,御风而去。
华灵静静地听着,良久才似有似无的请罪:“若是王不信任属下,属下可以自行了断。”
“你这一身的武艺岂不浪费,其实还有一种做法……”景陌低垂着眸子,说到这时故意的停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杀了她……”
华灵的身形硬是一愣,他自知景陌从来做事不喜欢留把柄,而自己就正如这致命的把柄,随后几乎是没有犹豫,修长的指尖就抚上了藏在衣袖间的短刀,毫不凝滞的插进自己的胸口。
顿时,大片大片的红色扎眼的滴落在洁白的走廊上,华灵的胸口也被血水打湿,但他依旧是以恭谦的姿势单膝跪在景陌的身侧:“属下一以死换她的命,求王保她平安。”
华灵的性子素来就烈,景陌睨了他一眼道:“还是你自己来保护吧。”景陌扫了一眼跪在身边低头的男子,手法迅速的一把拔出那把短刀,没有见怪在华灵的身上点了几处大穴止血,背过身去:“主仆一场,本王也不想做到真正的仁义尽绝,你休息几日,至于她……”
华灵说道:“请王放心若是有意外我们便自行了断,绝不背叛修罗殿。”
“走吧,这只是一个警告。”景陌转身没有再多看华灵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就进了殿内。
蓝兮沐浴完时,却没有见到景陌,宫人来报,说景陌在沐浴。
于是就百般无聊的静静的半垂了眼眸,倚在床边。
乌黑光亮的睫毛在她的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一张静若琉璃的面容没有往日的嚣张倨艳,安静的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
听到景陌进来的声音,蓝兮纤长的睫羽轻轻煽动了两下,乎的抬起眼眸,神似那惑乱众生的狐妖。
当真是一静一动判若两人。
“你来了。”蓝兮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幽魅,轻轻地恍若飘荡在九幽间深处的凄渺挽歌。
她话刚落,抬眼看了景陌一眼,他竟然上身什么也没有穿,景陌身量挺拔,更显的是肌理匀称,结实却又雪白的小腹张扬着。
这个男人,果然是美得让人着迷。
他身上带着一点水珠,此刻,显出几分诱人,妩色天成,蓝兮舔了舔了下唇,妖魅蛊惑,景陌看来便是秀色可餐的勾引。
蓝兮正在发怔之际,景陌硬是把她按在了榻上,垂着修长的睫羽带着恶狠狠的意味正睨着她。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蓝兮动了动手腕,直直的看着景陌那双极具寒意的双眸。
“宽衣。”
景陌指尖微转,随着轻轻的一勾,腰带解开,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衣裳一点一点的往下扯露出了一抹雪色肩头。
蓝兮脸色微微泛红,不能再任由景陌这般胡闹下去,于是舒展了双臂软软的勾住了景陌的脖子。
景陌果然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斜倚着身子,将蓝兮抱在怀里,蓝兮附在景陌的耳边,轻声笑道:“本座若是个刺客,殿下当真是死了不知多少回了。”语气中透着若有若无的魅惑。
“本王都是你的了,包括了这条命……”
说罢,看着怀里的蓝兮,苍白的指尖拂过她的薄唇,随后就毫不客气狂肆的吻上了蓝兮的唇。
顿时间一股浓浓的威压的气息将她尽数的笼罩在里面,天地间只剩下蒙蒙一片,良久景陌放开了蓝兮看着自己那只小狐狸面色通红,因为缺氧而喘气的样子,一手支撑着精致的脸颊,眸间含着笑,“你想知道什么?”一把抓住了蓝兮的手腕。
蓝兮忽的低垂下眸子,幽淡的叹了一句:“本座还真是讨厌你的敏感。”
“本王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别来蛊惑本王……本王也保不准不会碰你。”景陌阴鹫沉冷的起身拿过放在案上的请帖,放在蓝兮的手中,“记住你若是想利用本王,本王心甘情愿做你的刀,唯你利用,哪怕是杀尽了四方之士也罢。”
过了一会儿,蓝兮愣了一愣,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那张烫金的红帖,蓝兮看着景陌过了一会,微微的张了张唇,并没有出声,最后还是打趣着道:“殿下果真有信,本座是选对了解语之人。”
蓝兮的唇角弯成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妖狐般的眸子半眯着,细看却是水光潋滟,扬了扬手中的请帖:“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殿下先诱导本座的么?”
“谁经得住你这小狐狸的蛊惑……果真是狡猾,差一点本王就着了魔。”景陌轻笑着。
“比之殿下的千年道行,本座还是嫩了一点。”蓝兮的一双妖异的狐眸闪着感兴趣的幽光。
景陌拿了一块毛巾,立在她的身后细细的擦着如流水盘旋而下的青丝,眼角的彼岸花纹身宛如生长在皮肤里的一般,充满了生机。
妖红的花瓣漫卷舒开,嫣红无比,犹如充浸了血液,更加衬得蓝兮肤白似雪,净白细嫩,景陌冰冷的指尖不经意的触到了蓝兮的脸颊,蓝兮顿时被惊到了,方才只是体温偏低了一些,降低的速度还真是快。
同她一样,景陌也是寒性的体制,但是却不想阴寒至此,如不是天生如此,那就是体内有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抱歉,冻到你了。”景陌敏感的察觉到蓝兮一颤,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无力的苦笑。
“没事。”蓝兮按住了景陌的手,“天色晚了,睡觉吧。”
就算她再高明,藏得再深的算计,可始终瞒不过他一双不给人任何希望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