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座善意的提醒一句情绪越是激动死的越是快。”蓝兮不急不缓的坐着,幽幽的品着茶,“那又如何?公主的命八九不离十就是和亲。你既然能狠心几十年不见她,那么她和了亲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苍泠控制了一下情绪,稍稍平静的道:“现在只要你的一句话尘儿就不必和亲了。”
“不错,你倒是挺在乎华歆的,公主一般是下嫁给文武大臣,既然你也是挺在乎她的,本座送你个人情让她上嫁给西隐的皇帝好了。”蓝兮邪魅的看着苍泠。
“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尘儿去和亲!”
“本座今天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失望,把衣服换了,本座可不想让人误会什么。”蓝兮站起身来,从容的戴上面纱,迎着月亮的方向,款款的走了,“至于和亲的事情再说吧,本座没有这个心情来想这件事。”
“小姐你没事吧?”未央见蓝兮走了过来,惊讶的看见蓝兮的手上有血迹,立马掏出手帕上来为蓝兮擦拭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
蓝兮摇了摇头:“放心这不是我的血。”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重又来到大厅,沁姨立刻围了上来,笑着对蓝兮献媚。
未央又给了一锭黄金:“多谢沁姨了。”
“不敢不敢,就是方才有个白衣的男子要找您。”沁姨小心翼翼的将黄金收回,对看似比较好相处的未央道。
她原本在纳闷着,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有钱的爷到媚香楼不是来找姑娘,而是来找人的。
“可有戴面具?”未央看了一眼蓝兮,见蓝兮示意她问,所以就问沁姨道。
沁姨想了想,猛地一点头:“有的有的。”见沁姨点了头,蓝兮的心里就知道一定是景陌。
“爷,是景公子。”未央附在蓝兮的耳边道,“敢问沁姨,他人现在在哪?”
沁姨还没有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在这呢。”说话的人从人群中款款的向他们走来,顶好的白色云绣缎子好似不占地面一分,万分的潇洒,万分的不驯。
景陌走到蓝兮的身边,眸间笑意盈盈。
“你怎么在这儿?”蓝兮用内力传音给景陌。
景陌邪魅的勾唇一笑,引得四周的女子被他迷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怎么?既然夫人可以来私会男宠,那么我就不能来花丛中走一走。”景陌的语气中硬是多出了三分的可怜和无邪,好像他是被自己家的老婆抛弃后来青楼找正在和小三约会的夫人的可怜相公一般。
“谁说是私会男宠?”蓝兮瞪了景陌一眼。
景陌的纤指无意间的一指:“不是吗?看来还挺激烈的……”话没说完就被蓝兮很隐蔽的狠狠地踩了一脚。
“沁姨这就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未央看样子就知道要给这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就立刻遣散了周围的侍卫,和不相干的沁姨。
“现在去哪?”蓝兮随口一问,准备说我们回宫时,整个人就直接被景陌拉走了,景陌顺便拉掉了她的面纱,一袭妖娆的红色,再加上蓝兮那张阴柔的脸像极了女子。
“既然来了,不妨就好好玩玩。”
“青楼有什么好玩的?”蓝兮有一丝丝的头疼。
景陌却看似心情极佳:“夫妻一起逛窑子,这事恐怕还真的没有人干过。”两人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刚才的湖畔。
蓝兮却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说,就那么笃定?”
“你早晚都是。”这话不幸的被朝他们走来的一男子听见了,这人刚巧就是刚换好衣服的苍泠。
顿时苍泠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兮儿,这位就是传说那个你的很受宠的男宠景陌?找人都找到这来了。”
蓝兮不知怎么是好,准备干脆就撇下他们两个人,自己先行了之,没有想到景陌上前一步,挡在了蓝兮和苍泠两人的中间,“不错。我是她一人的,就像是她是我的一样。”
苍泠看向景陌放在蓝兮腰间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的点了点头原本就失血过多的嘴唇现在却又是更加的苍白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一般:“笑话,我们认识相爱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兮儿从来就是属于我的。”
景陌转过头看了一眼蓝兮,笑着道:“看来是遇上情敌了……”
蓝兮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就转身就准备走,懒懒的抛下一句话:“你们慢慢挣,本座明天派人来收尸。”但是话刚从嘴里说出来,就被景陌拉住了手腕,蓝兮也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景陌一扯,整个人卷落在景陌的怀中。
“你放开兮儿。”苍泠一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可惜以他的状况能打过景陌的可能几乎为零,但就算他没有受伤,那还是打不过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存在的景陌。
“她是我的夫人,凭什么?”
蓝兮满脸的黑线,她真的没有兴趣看两头兽性大发的美人,在这儿争风吃醋。
“兮儿什么时候嫁给了你?兮儿你说?”苍泠将话题转向蓝兮,一脸的希望的看着她。
“本座说有这个必要说吗?”说罢就挣脱开景陌,一个人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你们要打就快点动手,不然就别在这僵着,本座可是累了。”
苍泠狠狠的看了景陌一眼,警告的说道:“你记着,她是本王的正妃。”
“可是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不想和你挣什么,尤其是本就是属于我的,她累了,今天就暂时的放过你。”景陌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满满的自信,“你的武功看来是在她之下,内力更是差远了,以你的资质是没有资格拥有她的,就像是拥有天下一样。”
“你等着,我们走着瞧。”苍泠气氛的从景陌身边走过。
见苍泠走后,蓝兮含了一抹诡异的魅笑,从远处走向景陌,眉宇之间尽是魅色,好似是夜间的彼岸花,美艳的无与伦比。
“我们今日就走回宫吧。”景陌牵起蓝兮的手,柔柔的笑着。
但某人却丝毫不懂得浪漫:“有轿子不坐,偏偏要走路,你不会是被气晕了?”
“是啊,谁叫我家夫人水性杨花呢,为夫只能招罪了,为你满世界的灭情敌。”景陌轻轻柔柔的说着,但叫蓝兮心中一动。
“说真的,你今日不生气?”蓝兮忽然的一问。
景陌牵着蓝兮的手:“本王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吃醋了。”他的话虽然轻,但是含了一抹的情深。
蓝兮却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子都这样说?鬼王殿下。”
“本王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除你而外。”
“为何?”
景陌只是淡淡的说道,看着蓝兮的眸子温润如水,尽管蓝兮更本就没有看他:“不舒服,不喜欢。”外面的人都是以为鬼王的殿中是美人如云,其实全西隐人都知道,鬼王是一个万年的冰山从来没见过他又靠近任何一个女子。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暗黄的灯笼随着风轻轻摇摆。
“你要干嘛?”蓝兮突然被他按在墙上,但是他的力道拿捏的很准,她没有感到半点疼。望着前面突然放大的绝美的男子的面庞,蓝兮有些的颤栗。正欲再说什么时,景陌的唇就覆了下来。
“消气。”
蓝兮浑身无力的靠着景陌,整个人软如一团棉花。
“你认识他?”景陌在蓝兮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蓝兮站直了身子,望了望地上的灯笼:“嗯。”
“我能杀了他吗?”
“不能。”蓝兮回答的也很果断,景陌顿时就有一丝的泄气,拉过蓝兮:“为什么?”
蓝兮笑着推开景陌,眉间全是诱人的阴柔与纯真:“能死在本座的剑下是他毕生的夙愿,你为何要与本座挣,何不满足了他的心愿?”语中有着一点的幽怨,还有一丝的邪魅的笑意柔和成了令人移不开眼的画面。
景陌只是轻笑这牵着蓝兮的手向宫门走去,路边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摇曳的很长,末端融入了黑夜之中。
夜色已深,但是月颜殿中的人却未有歇下。
“公主。”镜儿进了门看见北冥若尘正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上的一只流苏钗子,见到镜儿进来了才略略的收了收神。
“什么事?”
镜儿帮北冥若尘点上一只安息香:“公主时间不早了,早点的休息吧。”
北冥若尘点了点头,看着忙来忙去的镜儿,好似是不经心的一问:“镜儿,如果本宫真的去西隐和亲了,怎么办?”
“公主,您要是去和亲了,镜儿是一定会跟着公主您的。但是镜儿心疼公主……”镜儿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安静的看着北冥若尘道,“公主是先皇最喜爱的公主,却又置于冷宫不管不顾这么些年,公主好不容易冒着危险从火场里逃出来,又要被送去西隐和亲岂不是对于公主来说太不公平?”
“只有先皇在的时候才护得住本宫,现在父皇已经走了,本宫从前再怎么得宠也只是父皇在的时候,就像是这只凤翎金步摇。”北冥若尘打开暗箱取出那只暗含金光的步摇,借着烛火打量着这只精美的步摇,长长的流苏在她的指尖的摆动下轻轻的发出好听的声音。
“父皇在获得这只步摇后,就日日夜夜的放在身边,寸步不离,死后也不舍得入土。现在这只步摇也只是一件先皇的遗物罢了。”北冥若尘淡淡的看了眼外头清冷的寒月。
这月颜殿的月色是最好的,无论是何时,在月颜殿观月无论是什么角度都是完美的。
镜儿垂着眸子,她知道公主盗了先皇的挚爱完全是出于不得已,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北冥若尘,也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记不记得小时父皇曾经经常举着这只步摇对本宫说的一句话?”北冥若尘轻轻的抚摸着步摇上做工华美的凤头,“为博红颜,当初朕就应该拱手相让半壁江山,但现在都是晚了……”
随后收好了步摇,理了理情绪:“镜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宫过会就休息。”
“是,公主可要好好的休息,明日还有家宴。”镜儿欠了欠身,细声细语的对北冥若尘道。
北冥若尘打开被镜儿关上的窗子,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天边的一轮月。
一刹那间,灯齐齐的都灭了,北冥若尘没有太大的反应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缓缓的站起了身,从容的点亮放在梳妆台上的一盏灯。
“就知道你今日会来……”北冥若尘轻声的道,小心的端起桌上的灯。
一点点微弱的灯火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显得是那样的孤寂,但却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