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轻笑着慢慢将帘子放下,房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柔和里又带着点靡靡之气。随后走进阮紫妍的卧房,上前紧紧揽住皇后:“紫妍可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本相帮你除去便是。”
阮紫妍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文扬:“都是你,否则就不会有一个六皇子,现在就连都开始忤逆本宫了,前几日不知是哪几个贱人嚼舌根子,让琰儿知道了六皇子的事,今天吵着嚷着要本宫告诉他六皇子的坟墓。”
文扬搂着阮紫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会好好管教他的,太子性子温和,但又十分的固执。”
“当年六皇子根本就没有下葬,就连一个名字也没有,本宫没有告诉琰儿是为了他好,可是今天一早就和本宫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出去了。”
“紫妍,琰儿毕竟是长大了,他懂得分寸。九千岁最近是越发的嚣张了。”文扬轻吻上了阮紫妍的额头,“你夫君可是饿了好几天了。”
阮紫妍笑骂道:“假皇帝。当年那个监正是个人才,到底是本宫亲手了解了一条命……”
文扬耐不住了,欺身压在阮紫妍身上:“罢了罢了,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天天念着伤身。”又带着一脸的笑:“本相今日就要当一回龙床上的皇帝……”
“唔——”阮紫妍再一次的推开她:“仔细被人看见,不要命了。”
“就是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甘愿”
阮紫妍想起了若是老皇帝知道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子后的样子不由的扑哧一笑,涂了蔻丹的手指在文扬额上一戳,随后乖乖的伏在文扬怀里。
重纱轻放。
“怎么?太子的病可是好些了。”蓝兮翻身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茶,“若是好些了,有这等闲情还不如去书房补补落下的功课。”
太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看来病情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多谢千岁爷关心,只是端午节到了,来看望一下。”
蓝兮轻笑,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挑散桌上香炉中冒上来的缕缕烟:“是吗?太子真是强词夺理了,往年怎么不见殿下多多记挂,今年又是为何来像条狗一样来本座这儿?”
这话使太子身后的侍卫都深感不爽,堂堂的未来的一国之君,被他一个阉宦骂做狗,是谁都会看不过去的。
但又偏偏蓝兮将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好似在开玩笑,一时间也竟让人生不出气来。
这便是她的厉害之处。
“说吧,到底是何事?”蓝兮轻轻的挥手示意全部人都下去。
景陌微微一怔,紧盯着眼前身穿明黄色的人,一个从小便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人,固有的苍白在他的眼中显得十分的刺眼。
那眼神说不清,隐约透着些许的激动。
起身便要走,却被蓝兮叫住:“景陌你留下。”蓝兮随后又转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想来是不会在意的吧?”
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景陌。
“不在意。”
“你说。”
太子北冥琰无力的羸弱在阳光下显得有种弱不经风的美:“今年的端午会本宫就不参加了。”
“可是身体不适。太医没用吗?”
北冥琰上前一步道:“不是,本宫想去祭奠下……六哥。”
“六皇子?”蓝兮皱着眉道。
景陌在北冥琰说出那个名字时,好像中电般的颤了一下,原本无波的眼眸间,瞬间闪过一瞬不见的复杂的光,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正是……六哥早逝,如果他还在的话,今日这太子之位本就是他的。”北冥琰也知这事不妥,声音也随着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的声音也被生生吞下,见蓝兮未有做反对之色于是鼓起来勇气,“六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母后也很少提起他,本宫想趁着这次的端午会出宫祭拜一下……”
“出宫?祭拜?”蓝兮一脸的轻蔑。
景陌却是愣的出神,眼中带着深幽的光。
蓝兮站起了身,冷笑的围着北冥琰走:“看来你的好母后还没有告诉你呢。你的那位早死的哥哥根本不在皇陵。”
北冥琰的眼瞳瞬间放大,疑惑的追问蓝兮:“为何不在皇陵?”
“还不是你的好母后认为他根本就不配进皇陵,或者是他根本就命不该绝……”不知是否是偶然,蓝兮真看向景陌,景陌的呼吸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北冥琰看着那张美艳道不真实的脸:“你怎么知道的?母后不会这样做的……”
“本座还是劝你不要提及这个整个皇宫都避讳的。”蓝兮带着华美护甲的指尖若有若无的刮着北冥琰的脸颊。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的安宁,蓝兮回首看向景陌。
“刚才不小心手滑了,才失手打碎了茶盏……”景陌还似一般时的平静如水,就连一枚石子投了进去也不会惊起多少波澜。
蓝兮唇角的笑容,一闪而逝:“如此便好。”说罢又转过头对北冥琰道:“本座今日的话殿下可以当做是什么也没听见。”
不等北冥琰说什么,蓝兮就已经负手走远:“宫中最不需要的便是心软……你记着只有罪恶深重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太子请回,端午会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
虽是白天,但是蓝兮深红的背影,在这寂寂深宫之中仿佛是一抹艳丽的幽魂飘荡而过。
等北冥琰走后,蓝兮缓缓地走向景陌,用内力吸气地上的碎片,邪魅的眸子斜睨着景陌:“你倒是怕他?”
景陌不置可否的默不作声,蓝兮优雅的将瓷片放在桌上,自顾自的说道:“景陌你的身份真是令本座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