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问:“那是她自己一贯的授课风格,再说火了是好事,我想火还火不起来呢。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卖给了她阴牌?”
马女士丈夫说:“你还想蒙我?我找了专门鉴定佛牌古曼的老师,他说这根本不是龙婆开光的正牌,而是一个叫阿赞吉的师父制作的阴牌!”
我心里一惊,对方居然能说出阿赞师父的名字,看来不像随口胡编,莫非真有这事?我说:“空口无凭,这样吧,你把那条佛牌给我带来,我要亲眼看看。”
马女士丈夫很生气:“难道你没见过那条佛牌吗?你自己卖出去的东西,自己都没见过?”
我说当然见过,只是要再次确认一下,马女士丈夫勉强同意,说会趁睡觉的时候把他老婆脖子上的佛牌悄悄取下来,但只能半夜给你看,因为她每天都要戴着,而且不让人碰,包括我自己,一摸她就和我翻脸。
我心里暗惊,这可不是正牌的效果,就说:“晚上马老师几点下班?我去你家里看看具体情况。”
当晚,我打车来到铁西区马女士的家,她一看到我,立刻用手指着我:“又是你?你很嫉妒我吧?还是喜欢上我了?”
马女士丈夫立刻瞪着我,我也愣了,连忙说从没嫉妒过你,更对你没兴趣。马女士冷笑:“没有才怪,上次你到学校来偷听我的课,以为我不知道?”我又傻了,她怎么知道的?吃饭的时候,我说想看看那条佛牌,马女士很警觉,她丈夫说:“你让田老师看看,人家是专门卖佛牌的,不可能抢你。”马女士这才迟疑地把佛牌取下来递给我,眼睛一直盯着,生怕我抢走。
我手里拿着这条佛牌,前后仔细看,形制很奇怪,正面虽然是个佛像,但背面却嵌了一小块灰白的圆形物体,当初老谢可没给我发背面照。而且看不出喷数,龙婆正牌应该是有喷数显示的。我正看着,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变得比墨汁还黑。我一惊,那边马女士忍不住伸手把佛牌抢回去,说:“看够了没有?”
我低头再看五毒油项链,颜色又变成浅黄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块佛牌是阴牌,而且不是普通的阴,那块灰白物体,极有可能是人的头盖骨。马女士又说:“老公,你千万要小心这个人,他早就爱上我了,就是一直没机会。可是像他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我?”
马女士丈夫立刻指着我:“你到底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我彻底无语:“我什么都没做,也没对你老婆有过意思,你拿出证据来!”
马女士冷笑:“用得着证据吗,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是那句话,别打我主意,我和你就像天上和地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这种男人我根本就没看上。”
她丈夫拍桌而起,揪着我的衣领不松手:“你居然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我很生气,大声斥责:“你们两个精神病,最好去医院看看!”
挣扎中,我好容易才挣脱,几乎是逃着出了马女士的家,下到一楼,还能听到马女士丈夫在楼上的叫骂声。
在出租车上,我打电话给老谢,这老狐狸正在清迈做生意,语气中透着心虚,说:“田老弟,你别急,等我忙完手上这个活,就马上去罗勇看你,咱哥俩也好好喝上几杯。”
我说:“你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喝酒?上次那个事主马女士,她全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来找我算账,说我把人整疯了,堵我家门口闹,要把我告到北京去,我爸气得卧床不起,这事怎么算?”
他知道瞒不住,也就说了实情。原来那是阿赞师父用坟场横死尸体头盖骨制作而成的阴牌,后来顾客变卦不买,这块牌就暂时砸在手里。正巧那天遇到我急要货,老谢就冒充正牌卖给了我。我很生气:“你就不怕这块邪牌把顾客给搞死?现在她已经得了精神病,她老公不依不饶,要报警抓我,还要我赔偿损失。第一次合作你就坑我,你等着,我跟你没完,等回泰国再找你算账!”
老谢歉意地说:“都怪我,那天没注意是阴牌,就当正牌给你的顾客发过去了。这佛牌的钱我肯定给你退回去,但你也知道,老弟,咱做生意的最忌讳赔本,那真是一赔百赔。你看这样行不行,下两笔咱们合作的生意,我只收成本钱,要不咱俩今后不是还得合作呢吗,你看呢田老弟?”
我很气愤:“我可不想再跟你合作了,怪不得方刚说你靠不住!”
老谢唉了声:“方刚这人啊,总是看别人不顺眼。大家都是同行,这样你臭我、我臭你的多没意思。田老弟你最近有什么需求,我保证比方刚的价低,而且保质保量,怎么样?”
生气归生气,老谢的这个提议我还真动心,看来,想让老谢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我还真是困难,这家伙典型的舍命不舍财,而且说话又圆滑,我要是坚持要退钱,搞得好像不近人情似的。毕竟这家伙人脉广、路子多,难保今后没有生意必须得找他,于是我同意了。
挂断电话后,我心想只要马女士夫妻不再找我麻烦,那就是万幸,否则这笔生意就算彻底砸了,老谢这事肯定没完,回去再找机会收拾他。
快到家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接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我父母家对面楼的小卖店那个钱叔,说是朝我爸要了的手机号,要请我吃饭。
在小卖店找到钱叔,我爸正在店里跟他聊天,钱叔两手各持一瓶红牛,轮流着往嘴里灌。看到我进来,他立刻迎上去,脸上却一副苦瓜相。刚走了两步,他死盯着我的T恤衫看了几眼,立刻把我推出店门,表情很惊恐。我比他还奇怪,我爸走出小卖店,说我穿的T恤是绿色的,他害怕这个颜色。
我哭笑不得:“他真是得了恐绿症。对了,钱叔找我有啥事?”
我爸说:“你钱叔手里的股票今天又大跌,七万多块钱就剩不到三万了,你帮着想想办法吧。”
我苦笑道:“我又不是证监会主席,能有什么办法?”
钱叔在店里大声说:“你那有没有能转财运的啥佛牌,给你钱叔整一个?这两年******太不顺了!”
我想了想,说正牌效果慢,阴牌又比较霸道,我一般不卖亲戚朋友阴牌。钱叔说那就来个正牌,我笑了:“正牌不见得能让你很快就有财运,就像中国这股市,我估计近几年大盘都不可能怎么涨,别太指望佛牌。”
但钱叔一直缠着我,我爸也在旁边帮腔,没办法,我只好答应给他弄一条放在店里的正牌,售价两千元人民币的普通款。但同时告诫他:“正牌效果不强,要结合自身的福报,平时多行善,心态要积极,才能细水长流,有可能看到效果。”钱叔连连答应。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老谢那张挂着和善又真诚笑容的肥脸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怎么都赶不走。我做佛牌生意也不算短了,和方刚的合作也有几十次,从第一次跟方刚见面起,我就知道他是个爱钱如命的人,甚至很讨厌他。方刚不但每桩生意的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问个问题也收费,就差在我面前放个屁也要钱。可现在回想起来,方刚居然一次都没坑过我,从来没有,他会把钱赚在明处。但这个老谢正相反,我和他只合作过一次,就被他给忽悠了,并不是我有多笨,而是完全没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