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我突然闻到晚风中一阵黄纸味儿,扭头一看,发现远处的丛林里散发着阵阵浓烟。在月光下,那浓烟伴着纸屑飞舞,如同一条盘踞在苍穹中的恶兽。
机警的我顿时感觉不对,忙着就回帐篷,一问,古力那小子不见了。没多说,我和丁武撵着就赶往槐树洞,想必古力肯定是趁着夜色在做法事。
我心虑焦脆,丁武却当着看把戏,说古力要是真能把陈洋尸体弄出来就牛逼了。
说真的,我不敢向丁武袒露我的胸襟,更不会说出我对陈洋的担心。毕竟丁武是老好人,为我的终生大事操心不少呢。
穿过丛林,那黄纸烟熏味儿愈加的浓烈,丁武拨开草丛,就准备过去喊古力。我忙一把按住他,叫他别吱声,我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弄出什么妖法来。
一看,我了个去!
丁武没有做法,做法事的居然是那久居在西昌城里的天菩萨。我不由得就嘀咕,这老头怎么来了呢?
不用多说,肯定是古力叫的。
古力站在老槐树的前面,天菩萨手里拿着羊头法杖,头上带了个红黑相间的竹篱,他穿了一身怪异的衣裳,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在跳动着。
天菩萨嘴里的言语,我和丁武能听懂有些,里面有彝语的成分,但是绝大部分我们听不懂。他那样子,和汉族人跳大神一模一样。
羊头法杖不停的敲击着槐树洞口的石板,开始节奏缓慢,后来愈加的激烈,感觉能将那石板击碎一样。老头子脚就踩在那黄纸火堆上,丝毫不觉得疼痛,这点类似湘西那些道士。
“薄弱薄弱......波诺波诺......”如同佛家坐禅,那声音阴冷恐惧。
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天菩萨做法事,从过程来讲,他的做法类似我们彝族毕摩,但又不相同,像是加了一些特俗的元素。
“啊呀!”一声,天菩萨顺手就从地上抓起一个类似铁钩的东西,利索的插上一张黄纸片,扑的一下,将嘴里包着的米浆喷在黄纸上。
“刚”的一声,铁钩子一把敲击在石板上,石板瞬间断裂,裂开另一条缝隙。
这一幕,丁武都看傻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了。我也看傻了,这么厚实的石板子,几个人都搞不定,这老孺子怎么三两下就能弄开呢?
石板裂开,天菩萨一下站了起来,嚷着:拿阳水来,快点!
古力随即拿了个瓷盆给他,瓷盆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们看不到。天菩萨接过瓷盆,猛的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往洞子里面倒,那阳水翻着蓝色的光,如同一条绸带。
伴随着阳水的注入,洞子里嗡嗡直叫,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婴儿在啼叫,又像是小狗崽子被打了一样。阵阵的臭气传上来,我和丁武都捂住了鼻子,天菩萨和古力却镇定泰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看了约莫半分钟,天菩萨爽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嚷着:你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的好恐怖,好可怕啊,低沉有力,如同那香港道士毛小芳。古力操着手,没有说一句话,感觉他像是领导一样,而天菩萨只是他的下手。
我的心紧的不得了,恨不得冲上去,马上制止天菩萨,想着一会陈洋就被他抓到,我的心啊,痛!
见没有动静,古力嘀咕一句,说着:你干啥吃的,没反映啊。
天菩萨没有回应古力,有些懊恼,丝毫没有顾及那是火堆,一手抓起来吃在口中,然后就往下面吐出黑黑的灰烬。
我心想,这可能就是天菩萨用的最大的招数了吧,心想完蛋了这回。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老槐树上的乌鸦顿时低鸣起飞,如同被鬼神诅咒。
刷的一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我和丁武被吓的叫了一声。天菩萨和古力听着叫声,不由得回头一看,就在此时....洞子里飞出了三个身穿彝族卫兵装扮的怪物,手里拿着一把佩刀,三个东西形似人,但脸上没有肉,只有骨头,就如同网络游戏里的骷髅怪。
我大叫一声,嚷着:师父,小心啊。
没等我说完,三个怪物佩刀拔了出去,猛的就要朝天菩萨的后背砍去。我这一叫,天菩萨警觉了,如同武林高手一样,在地上打滚一下,三把佩刀都没有砍到他。
他随手抓起地上的公鸡,猛的一口撕咬开公鸡的脖子,拿着鸡头就对准那三个怪物,想要用最原始的办法来制服这些野鬼。
见鸡血来了,三个野鬼躲闪起来。一个野鬼跳起来,猛的一下拍在天菩萨的胸膛上,老头顿时吐出了鲜血。
要不是我及时赶上,老头子估计要掉在老槐树后面的悬崖下。我一把拉住他,问他有没有事。
老头子没说话,三个怪物又扑了上来,凶神恶煞,感觉必须弄死天菩萨似得,好像老头子触犯了他们的领地一般。
见我们这边搞的热闹,丁武莫名起来,嚷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就要过来帮着扶起天菩萨。他刚走过来,三把佩刀又朝天菩萨砍去,就要落在丁武的背上了,但他完全不晓得,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三个怪物存在一样。
见状,我一把拉开丁武,然后一下就挡在了前面。这一下,三把佩刀直接朝我的手臂砍来,我心想自己这会绝对会受伤,没想到啊.....砍下来,擦的一声,我感觉好生疼痛,但并没有任何的受伤,这简直就像是奇迹。
额!天菩萨和古力同时惊叹起来,痴痴的看着我,那三个鬼也看着我,但没有多想,三个怪物又一次袭来,直插我的胸膛。
我本想着就这样闪开,没想到谁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可以说是把我往刀尖上送,让我去送死。
这一下,我失去了重心,本想再用手挡的,但挡不了了,胸口直接就对准了刀尖儿。
三把利刃同时刺在我的心脏部位,我硬生生的挡住了,如同******在堵机枪,但我和他一样,都不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