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空气是最好的，更何况是农村的早晨，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散发着大自然的味道。
弯曲的水泥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又一步的小跑着，你可以看到他奔跑时呼出的气体，白色的，分散的，很有规律。
他绕着这个小村落跑了一圈，然后，在离房子只剩一小段路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慢慢地走回来。只是，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本来就小的水泥路上并排站着两个妇人，她们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还不时地望向伊奶奶房子的方向。
越走越近，听到的更清楚了。艾熙然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前方不到两米的两个妇人，虽然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但是，一句‘伊一'，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还是能听懂的。这两人，明显在说伊一的坏话，流言就是这样被传开的，以讹传讹，败坏声誉。
两个妇人聊得很欢，完全没有发现离她们越来越近的艾熙然。等到一大片阳光被阴影遮住，其中一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艾熙然，然后用胳膊碰了碰聊得起劲的另一个妇人。
“怎么了？你撞我干嘛？”刘大妈瞪了一眼三婶子，没好气地说道。她张着嘴正想继续，三婶子强先一步，对艾熙然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起来了？”
三婶子这在跟谁说话呢？刘大妈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很快，艾熙然就解答了她的疑问。
“早？是挺早的。”艾熙然意有所指地开口，
听到艾熙然的声音，刘大妈总算反应过来，说别人的坏话被当场抓住，即使她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不已。她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好在一旁‘呵呵'傻笑。可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是办法。
“呵呵，你这是晨练呢？”处事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晨练真是个不错的习惯，你说是不是？”艾熙然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他侧过身子，大跨了一步，留下一句重型炸弹，潇洒地离开。“你说，舌头太长，要不要剪掉算了。”
等艾熙然走远，三婶子凑了过来，撞了撞她的肩膀。“嘿，刘大妈，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刘大妈后怕地深呼了一口气，这眼神，就好像真的会说到做到一样。一股冷气从天灵盖开始，慢慢向下，席卷了她的全身。“没…没什么？”她摇摇头，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早饭还在锅里呢，我去看看。”
“好，我也得洗衣服去了。”刘大妈也走开了，
伊一醒来的时候正好迎上了艾熙然还未褪去的暗沉的脸色，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哥，你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艾熙然平静下来，状似不在意的甩甩头，在她床边坐下。他扶了扶她上翘的发尖，开口。“醒了？还要睡吗？”
“唔……”在棉被里伸了个懒腰，扯开的被子一角瞬间窜进一股冷风，她一哆嗦，脖子又往里缩了缩。“算了，我在睡会儿。”
艾熙然但笑不语，帮她压了压漏风的一角，转坐到了书桌上。打开笔记本，在等待开机的这段时间，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人言可畏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只是，她们说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爱的人。
电脑光下，他的眼睛，一明一暗，讳莫如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