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纯然问的奇怪,但是长风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末将自一千二百岁的时候追随帝君,迄今已经有两千四百多年了。”
华纯然神色不动如山:“那本君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长风吓了一跳,借他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随意揣测帝君的意图啊!
“帝君恕罪!”长风有些惶恐,跪下,以头点地:“末将不敢。”
“本君恕你无罪,起来说话。”华纯然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喜怒。
长风对于华纯然,自然心悦诚服,甘心追随,甚至有些盲目崇拜,听不得他们帝君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偏偏华纯然是如此的不争气,为此这个青丘的五大统帅没少和人打架。
“您聪慧仁慈,是日月的光辉。”长风憋了许久,终于想到一句好词。
华纯然有些严肃的小脸差点裂了。
聪慧仁慈?!要不是她熟知长风的性子,还以为他是在讽刺她。
聪慧她还勉强说的上,仁慈嘛?!呵呵!她这辈子就和仁慈这种褒义词绝缘了好吗?
“长风,本君只道五将领中就数你最为忠厚老实,什么时候也学折笛溜须拍马那一套了?”华纯然总算没有那么严肃了,似乎恭维还是有效的。
长风被华纯然说的满脸通红。他是真没有学折笛这笑面虎啊!
长风是个直肠子,他最敬畏的是华纯然,但是在他不敢招惹的名单里,折笛绝对是第一位的。
长风本来是头脑一热前来领命的,但是现在——话题歪到哪里去了?
激愤渐渐冷却下来,长风也感觉出帝君对于这次请战的态度了。他虽然愿意服从华纯然的任何安排,但是不能亲自带兵和魔族一战,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华纯然看着长风,微微叹了口气:“本君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本君不同意你的请战。”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由帝君亲口说出来,长风还是有些失望。
“长风,本君不会蓄意挑起战端。除非他们冒犯到青丘,否则本君不会轻易出战。”华纯然叹了口气,“你们是青丘的子民,在青丘,你们也有家人,若是因为保护家人保护青丘战死沙场,那是荣耀;若是为了掠夺杀戮而死,那是上位者无耻无能。青丘已经经历了一次打劫,养了几千年才恢复过来,本君不想青丘走几千年前的路。”
长风倒是听明白了帝君的意思,但是,这样如山的仇恨,就这么算了?
青丘狐族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华纯然顿了顿:“至于几千年前的旧债,本君自有计较。本君向青丘所有的子民保证,先人的血不会白流!”
长风本来有些不满,但是听到这一句,总算放下心来了。
他就知道,帝君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长风退下后,御书房只剩下怀青和华纯然两个人了。
由于刚刚被女掌史惊吓了一回,华纯然再不敢和他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了。
怀青有些心塞。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不能亲近,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吗?
华纯然倒是还惦记着他们之前的话题,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问:“怀青,你说我该怎么说才能压下他们有些过于高涨的请战热情?”
怀青懒懒地瞧了她一眼:“你刚刚不是应对得很好吗?”
他和她基本是也是同样的意思,当然,华纯然那些话有没有效果,全看她平日的威望。
别的不敢多说,但是威望这种东西,华纯然在青丘,还是不缺的。就算她摘了帝君的头衔,在青丘也是一呼万应——
纯狐皓宇为了教导华纯然这个继承者,还真的费了不少心血。
在青梧宫的时候,华纯然说想生个孩子,把帝君之位传给他好摆脱这些麻烦……他现在,深深觉得纯狐皓宇当初也是抱着这个心思的吧!
华纯然叹了口气:“其实,只要不动用青丘的兵力,我可以陪他们玩,玩到他们不想玩的时候为止。但是……”他们似乎很清楚她的底线在哪里,每一次行动都在挑战着她的底线。
怀青伸手,想将她搂进怀里,结果华纯然躲开了。
怀青俊脸有些黑了,收回手。
“纯然,你对谷仙姿了解多少?”怀青问,将话题转回正事上。
既然谷仙姿已经惹到他们了,那他们将来和谷仙姿必有一战,还是需要好好了解这个敌人。
华纯然瞟了他一眼:“她的蛊防不胜防,就算是我这样的用毒行家都吃过她的亏,你这个医术半桶水的哪里防的了?”
怀青不爽了:“就算再强的敌人,也会有弱点。”
华纯然摇了摇头:“除了她本体实力弱,我也没有发现她的其它弱点。”
怀青了然,但是也有些疑惑。既然华纯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弱点,以她这么讨厌谷仙姿的脾性,一定早就将她灭了,但是谷仙姿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这不合理。
华纯然似乎生怕怀青以为谷仙姿本体实力弱不加以重视,淡淡地补上一番话:“谷仙姿从严格意义上说是个死人,她的身体乃至灵魂,全部都是由蛊虫构成的。她本人就是个移动的虫皿。她的蛊虫有成千上万种,切不说杀不了她,就算她死了,对六界而言,也是极大的祸害。”
怀青对于蛊虫并非一无所知,也见过有人以自身的血肉为皿养蛊虫,但是,全身都是蛊虫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胃里隐隐不舒服。看来今天他可以不用吃饭了。
“那些蛊虫的特征各异,甚至不畏我的本源狐火。”华纯然俏脸微微有些难看。
她的本源狐火对于天底下不少蛊虫都有极强的震慑力,但是偏偏对谷仙姿的蛊虫无效——
怀青心里了然,看来这就是华纯然没有诛杀谷仙姿的缘故吧!
忽然,华纯然沉默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谷仙姿和阿那伽有些关系,你说谷仙姿对青丘下手会不会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华纯然问。
怀青脸色不变,墨黑的眼睛瞧向华纯然:“你想说什么?”
“他已经被关在归墟百年了,还是放他出来吧!”关了百年不见天日,不能见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惩罚,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极为严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