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珏领命退下,殿中所有女子的脸色都刷的雪白,恨自己没有在寒珏说话前削掉自己的耳朵。
血河计划这样机密的事情,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女子能听的?
殷狂看着瑟瑟发抖的众女子,唇角微微一勾,似乎终于找到了事情做,不那么无聊了。
殷狂伸出手,勾起美人优美的下巴,看着那张苦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忽然间笑了起来:“很害怕?”
美人身子颤了缠,她当然怕了,谁不怕死?
但是,知道了机密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这些时日,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她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魔主怜惜,而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然而,她再谨小慎微,依旧徒劳。
“皮相再像,你终究不是她。”殷狂低低叹息了一声,似有些失望。
“妾……妾身可以发毒誓,不泄露一丝一毫……”美人颤抖着身音提议,试图挽回一丝生机。
“蘅芜,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殷狂声音柔和,却如死神一样冷酷。
似乎是为了作证他的话不虚,殷狂一挥衣袖,大殿中十几个妖娆美丽的舞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化为劫灰,连一丝魂魄也没能剩下来,似乎这世间从来没有她们一样。
美人名叫蘅芜,原来只是魔界边陲之地一个没落家族的次女,天赋一般,在族中备受欺凌,性子谨慎而怯懦,唯一的一次强硬就是在她被接入魔宫时,提出了一个要求——
殷狂觉得她的性子某些时候还是像那只狐狸的,于是,遵照她的要求将她身处的那个小家族全灭了。
但是,现在这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子,哪里像那个眼也不眨看着自己的至亲一一惨死自己面前的辛辣魔女了?
蘅芜心里一慌,难道她真的要死?
不甘心!她不想死!
殷狂目光似有些怜悯的光芒,但是手上却没有丝毫犹疑,手掌按在蘅芜头顶,淡淡的红光溢出——
乖顺的蘅芜眼底似有雪亮的光一闪而过,身上爆发出一阵碧绿的光,身形霎时间暴退三丈——
她知道她是打不过魔主的,当下也不恋战,身形闪电般往殿外掠去——
这样程度的力量虽然不算弱,但是还威胁不到他这个魔界之主。只是,那一瞬间,这个女人眼底雪亮的光让他有些恍神。
这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孤狠。和某只狐狸在九曜梵天塔的样子很像。
很像,是真的很像!
殷狂并没有急着追出去,因为她是逃不掉的。
除了某只狐狸,没有人能在他手底下逃走。
果然,片刻之后,六护法云飘蓼拎着木头桩子一样的蘅芜进来:“禀魔主,蘅芜姑娘带到。”
蘅芜被云飘蓼制住,不能动,不能说话,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
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了吗?
殷狂挥挥手,示意云飘蓼退下。
待云飘蓼退下后,殷狂似乎终于有些几分兴趣:“刚才那孤狠的眼神,倒是有几分像那只死狐狸。你平时的乖顺,都是装的吗?”
魔主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坏,看来自己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而且是因为神似某人才保住小命。
尽管妄自揣测魔主的心意是大忌,但是蘅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测——魔主大人只怕是喜欢那位青丘的帝君的吧?!
是不是她日后要更像那位青丘帝君一些,才能活的长久一些?
青丘的帝君是何等样的人呢?
遇到现在这样的境地,那位青丘帝君会做什么呢?
殷狂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但是,他此次并没有生气,只是挥了挥手:“下去吧!”
蘅芜如遇大赦,生怕魔主反悔似的,立刻离开了大殿,回到自己居住的园子。
青丘的帝君是什么样的人呢?蘅芜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人是她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扮演的角色。
纯狐翩翩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蘅芜暗中打听了一下,有人说她狠辣,有人说她善良,有人说她工于心计,也有人说她天真未凿……
蘅芜将所有的消息综合起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青丘的帝君是个变态!
装正常人恨容易,要假装变态,真真是有难度!
但是她除了模仿这位青丘帝君,没有别的可以活命的法子。
……
华纯然在万龙族,并不知道魔界的一些事情,要是知道蘅芜对她下了这个评判。要是知道了,绝对的分分钟炸毛!
靠!什么破人得出的破结论!她明明是个正常的好人好么?
在殷狂下达启动血河计划的瞬间,华纯然背后莫名地发冷,头皮微微发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怀青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切问:“纯然,怎么了?”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华纯然眸华微闪:“我感觉有人想要暗算我。”说实话,闭关修炼了百年,没怎么坑过人,她的成就感还真的降低了不止一半。
她是不是该找人欺负一下了?
怀青知道她的直觉一向极为敏锐,但现在,他不想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想和她平安度日——
他和她平安度日的前提就是将殷狂干掉。
怀青笑了笑,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谁能暗算你啊?想多了吧!”
华纯然一撇嘴:“你啊!你自己数数,你暗算了我多少次?”
怀青:“……”仔细算起来,他还真的算计了华纯然很多次,但是,有些事不能完全怪他啊!
要不是他魅力够大脸皮够厚手段够多心机够深,哪里能抱得美人归?
怀青笑笑:“为夫这不是暗算,是诚心。”
“……”华纯然。
她家夫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功夫还真的无人能敌啊!
怀青这么一打岔,到让华纯然忘了刚刚被人算计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参观怀青的府邸。
上次她来这里还是一百多年前,那时她和怀青尚且在闹别扭,所以这个府邸也没有好好看,现在终于得空来看了,自然要看个够。
呃,怀青的就是她的,她要是连自己的府邸都不熟悉的话,岂不是很糟糕?
不过,为什么她越看越熟悉呢?似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故事一样。
华纯然隐隐有些头疼,似乎有幻象从脑海深处浮上来,但是她努力想看清那幻象时,却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