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尸傀儡,或者妖毒的弱点是什么?”怀青隐隐有些心惊,忽然间觉得华纯然对他一直很客气。至少,虽然会使点小心机,让他做这做那的,但是,她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华纯然侧过头,看着怀青:“弱点就是妖毒需要一种灵气才会发挥作用,这种灵气遍布六界,所以这种毒几乎所向披靡。改变六界的灵气我做不到,但是改变青丘的灵气,我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将妖毒威力祛除了,行尸就不足为惧,因为,妖毒已经将他们的身体摧毁了,没了妖毒,他们什么都不是。这是我在九曜梵天塔拿第三层妖主实验出来的。”
华纯然大概觉得她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卑劣,所以,这种事情她是用神魂传音说的。
这丫头,还真是个鬼才!怀青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哪些沦为华纯然的药人的妖精究竟有多倒霉——
怀青笑笑:“看来你是胜券在握了?”
“否,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华纯然看着满天的曼珠沙华,烂漫的花朵开的极为烈艳,引渡战场中的亡魂。这些行尸多半是修仙者或者低级的地仙。他们死于非命,若是不及时超度,只怕会生成强大的怨灵,青丘首当其冲,所以她才安排这一手,永除后患。
这些死者,也不乏青丘的地仙。
华纯然凝望着远处,纯黑的眼睛深邃如海,却有种异样的神采,锋芒毕露,像是沉寂已久的利剑磨去锈迹,绽放出的冷锐的光芒。
既然殷狂已经摆下战局来叫阵了,她也没有必要退缩。她是纯狐氏的帝女,她也有她的骄傲。
青丘的九尾狐,当笑傲六界,无惧任何人。
怀青自然也清楚华纯然不肯吃亏的性子,忽然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反击。
引渡怨灵是一件庞大的工程,需要这一万多的将士日夜做法,持续三天三夜才行,但是抓幕后的“牧羊人”却很快。
半个时辰后,眠风呈上一个漆黑的铁盒子,盒子上用金线和朱砂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咒,盒子上还有笃笃的声音传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甘心困在盒子里,拼命地想冲出来。
华纯然结果盒子:“辛苦了。”
眠风眸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华纯然一眼,不知道华纯然要这个人做什么。他只是习惯性地听从命令,不该问的不问。但是,他还是该死的好奇。
盒子里封印的是此次****的罪魁祸首,就算将此人杀了都不为过,帝君却吩咐他们要活捉。
他们折损了十几个人,才将他捉住。
“不敢。”眠风回了一礼。
首恶已经在手里了,华纯然似乎放下心了,淡淡吩咐了一句:“清场,三天后到紫英殿向我报告。”
眠风常年听命于华纯然,知道她说的清场是打扫战场和善后……
华纯然拎着盒子回到她暂时居住的官邸,看着放在案几上,几次差点掉下来的盒子,纯黑的眼睛深邃地看不到底。
怀青自然也跟着华纯然回来,和华纯然相对而坐。华纯然的表情是无比的熟悉。她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心里一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半晌,华纯然纤细修长的手掌按在震动不休的漆黑的铁盒子上,淡淡的红光从掌心里透露出来,漆黑的盒子竟然一瞬间化成虚无,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的从盒子里窜出来,飞速向外逃窜,却还是被一只纤纤素手抓住。
那只纤细瘦弱的手还带着炽烈的火焰,影子被沾上一点,顿时杀猪般嚎叫起来——
怀青拧眉,一道白光打在黑影上,黑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没了声息。
华纯然手中的是一只黑色的鸟,很丑的鸟。只有巴掌大,肥胖的身子,不半寸的翅膀,黑豆似的小眼睛,喙短而小,两条腿短得几乎看不出来,羽毛乱糟糟的,像是刚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一样。
怀青着实嫌弃这只鸟儿。他家小妻子这么完美的手,却抓着一只丑到爆的蓦兰鸟,太违和了。
蓦兰鸟看见华纯然,黑豆一样的眼睛瞬间沾满了恐惧的神色,落在这个女人手里,它还不如死了干净。
华纯然看了它半晌:“你好歹是第八层的妖主,有点骨气行吗?”
有骨气的都被你打死了!蓦兰鸟嘴上说不出话,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纯狐翩翩是所有九曜梵天塔内妖主的噩梦。
他们有多畏惧第十层的妖主,就有多畏惧纯狐翩翩。它听闻纯狐翩翩在渡劫时受了伤,现在才堪堪神君的阶别,以为境界跌落的纯狐翩翩好欺负,才应下了新魔主,也就是原来的十层妖主的指派,控制无数傀儡攻打青丘——
但是现在,它想骂娘。
特么的,谁说她境界跌落就会变得好欺负的,它保证不打死他!早知道在逃出九曜梵天塔后就该找个诸天神魔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起来。
现在,后悔也晚了。它只求找个女人能给它一个痛快。
华纯然看到蓦兰鸟眼底瞬息万变的神色,心里也微微一囧:她有那么可怕吗?比起现在,她感觉她以前还是蛮善良可亲的,怎么它还是吓成这样?
“我不杀你,但是,我要你给殷狂传个信,告诉他,他的脑袋,我要了。”华纯然手一松。
蓦兰鸟是最怕死的,根本没有听清楚华纯然说什么,华纯然手一松,便瞅着机会,化成一道黑色的流光飞远了。
蓦兰鸟的翅膀并不能飞,它逃得这么快,完全是御使灵气——
怀青看着神色淡定自若的华纯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种运筹帷幄地淡然和自信。
“纯然,你做了什么?”怀青觉得她放蓦兰鸟回去,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给殷狂带一句狠话。而且,这只蓦兰鸟是必死的。殷狂对待下属一向严苛,岂会容许这样的失败者活着?
现在六界都已经戒严了,墨兰鸟除了魔界,也无处可去。
华纯然也笑笑,笑容有些阴森森的:“没什么,只是在蓦兰鸟身上下了一种毒,只要它一死,这种毒就会爆发出来,就像毓秀谷外的行尸一样。殷狂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该回他一份,才不失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