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青丘没有一个人能猜测到少君阁下的心思,但她的地位和手段,还是得到了青丘所有人的认可。
可是,如果让她登上青丘帝君之位,涂山氏和有苏氏便永无出头之日,这是涂山氏有有苏氏两大部族不乐意看到的。
有苏氏涂山氏筹谋千年,终于也令纯狐翩翩狠狠栽了个跟头。
他们还是小看了纯狐翩翩,以致于今日他们的处境如此被动。
抛开立场来讲,涂山清夜还是挺喜欢这少君的,也相信这位少君将是一位好帝君。
涂山清夜正自浮想联翩,涂山玖玖已经有些喝了一壶酒了,邪气的碧色眼眸冷意逼人,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少主,你有什么打算?”涂山清夜有些不安的问。今天的少主也有些反常。
涂山玖玖看了涂山清夜一眼:“清夜,你在涂山多久了?”
涂山清夜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四千年。”
涂山玖玖叹了口气:“四千年,不短的时间了。”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令涂山清夜一头雾水。少主纯狐翩翩附身了吗?怎么言行举止这么古怪?
“我们这位少君大人才三千一百岁,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奈何她不得?”涂山玖玖眸色微沉,俊美妖异的脸上有罕见的疲惫。
少君大人这么逆天,大概是天赋吧!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不服不行啊!涂山清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静地将话题拉回原地:“少主,这次协同少君回来的,是三十三重天的怀青仙尊。”
如果协同纯狐翩翩回来的是龙族其他人,他们都能以外族不得插手青丘内务为借口打发,但是来的偏偏是这位仙尊大人。
这位仙尊大人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六界中任何规矩于他而言都是浮云,难对付的很!
涂山玖玖的反应却异常冷淡:“不必管他。青丘只有一个纯狐翩翩,随便拉一只妖精出来假冒青丘少君,就算是三十三重天的仙尊,也不能逃脱罪责。”
涂山清夜一点就通。
少君好战,只要当众杀了纯狐翩翩,不仅能永除后患,就算是怀青仙尊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少主你是不是忘了有苏语凝一直以来就不是纯狐翩翩的对手?
“纯狐翩翩的上神金身已毁,她用的是妖狐的身子,身上的修为最多不过神君,怎么奈何她不得了?”涂山玖玖似看透了涂山清夜的想法。
“等她回青丘吧!届时随机应变。阿凝上神的修为,也不是摆设。”涂山玖玖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涂山清夜总觉得不妥,但是,此时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遂闭了嘴,不再出声。
甚至,他心里也阴暗地想,待纯狐翩翩与有苏语凝两败俱伤,涂山氏才好坐收渔利——
三危山深处的迷花结界里,灼灼妖娆的婆娑花开的正好,漫山遍野的,灿如云霞。
阿那伽依旧在婆娑花树上吹着一管笛子,笛声幽咽,如泣如诉,结界中的动物似被笛声感染,竟然呆在原地垂泪。
所有人各怀心思,等着纯狐翩翩回归青丘,但是,华纯然的回归之路并不顺畅。
华纯然一张俏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手里握着一个淡红色的透明魂魄。
魂魄本是虚无的,但是华纯然却毫无挂碍的将它捏在手里。
这是一个妖族人的魂魄,是这次刺杀的首领。这已经是他们今天遭遇的第六次刺杀了,华纯然也华丽丽的怒了。
怀青很体贴的,在将这些暗杀者解决后,提出魂魄给华纯然拷问。
这六次刺杀,其中两次是由华纯然的故人参与的,这个故人就是九曜梵天塔的妖主。华纯然手中的是第二层妖主的魂魄。
九曜梵天塔的出口在塔顶,只有仙者能通过,所以,被扔进九曜梵天塔的仙家必须将每一层的妖主都揍一遍,才能离开。这个第二层的妖主是最不识趣的一个,所以也是被华纯然修理得最惨的一个。
大概是被华纯然修理得太多回了,九曜梵天塔的妖主,除了殷狂,几乎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有胆子一个个找上门来了?
“贱人,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二层妖主没有眼色也不是盖的,被华纯然捏在手里,依旧大言不谗地放狠话,“魔主大人会杀了你的。”
怀青眸色一厉,一道金光打在他魂魄上,那魂魄顿时凄厉地惨叫出声,只是声音刚出一点,就被怀青封住。
完整的魂魄几乎四分五裂,勉强才能聚在一起。这一下,某个没眼色的妖主终于老实了。
华纯然叹了口气:“贱骨头,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要挨一顿酷刑才老实。说吧,殷狂打的什么主意?”
二层妖主模糊的面容忽然闪过一抹俱色,整个魂体竟然悄然化为无数光点消散。
华纯然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散魂魄。
怀青也愣住了。
华纯然摊开手:“看来殷狂比我有手段。”她了不起也就让别人不自在,殷狂却能令他们为他保守秘密不惜去死。
怀青见华纯然并不太在意的模样,不禁有些忐忑。他不是出手重了些?
华纯然手腕一翻,将一个鬼头木牌子扔给他:“这个给你。”
怀青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翻看了这个鬼头牌子:“纯然,这个有什么用?”
华纯然不做多余的事情,虽然他能准确猜到她的喜怒,却猜不到她在筹划什么。
华纯然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想知道?”
怀青忽然觉得华纯然这模样有些熟悉,但他确实想知道。
“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华纯然笑得十分恶质,还带着些得意,“还有,你该改口叫我少君大人了。”
怀青:“……”这丫头绝对是故意吊他胃口的。
“我又不是青丘的子民,唤你少君不太合适,我还是唤你翩翩吧!”怀青没好气。其实他还是习惯唤她纯然。
六千多年前,她的名字也是华纯然,叫起来不会有违和感。
“你随意。”华纯然并未太纠结这个称呼,目光望向青丘的方向,“我们还是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