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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族父(三)

寂静的黑暗,浑浑沌沌的出现一个点,不停的闪烁晃荡,每经一处,都点亮一处,渐渐的点越来越多,四处跳动,也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比闪电还快的速度,也许过了千万年甚至亿兆年,每个点绽放的光芒,都联在一块,随着动作,在彼此之间不断做出直线、曲线、三角形、菱形、五角形、六边形及至各种不规则的形状。空间不再黑暗,由黑到红,由红到蓝,由蓝到青,由青到白,又由白返红。当空间再次变成耀眼红色的时候,寂静的空间,咚、咚的响了起来。

声音开始只是缓慢的响,很沉闷,却非常有力。踩着声音跳动的每个点,又激发出更有韵律及密集的声音。红色的空间配合着旋律舞动,迅速向四周扩张,中心的红色又转成白色。声音也不再仅是一次次的响,而是双响、三响、四响、五响,帮着把白色推到更远的空间,而不限于只是代替以前的空间色彩。

终于在齐响的那一刻,空间猛的开了个口子,顿时色彩斑斓,声音不再单调枯燥,另一种感觉随之而来,和着旖旎消失的红色,化到四周。

多彩的色块仍旧模糊,但已显现出些轮廓,不停的来回晃动,发出虽然比起之前不再枯燥却听起来不是很舒服的声音。

“哼,总算活过来了!”

但这不舒服的声音是次要的。声音在其内部响了很久,这点算不了什么。但刚才那种新鲜的感觉,突入内部,没有光线变幻色彩时那种火焰灼烧的刺激,也无共鸣时空间的拉扯感,但令其整体都为之一颤,打了个激灵,说不出的难受,激发着内部一些不和谐的东西挤在了一块,不一会,发出“啵”的一声,又打开个了口子,将那些东西喷了出去。

“卟”的一声,那些东西全喷在新的空间里,黑的,红的,紫的,混在一块,缓缓流淌。

“喂!你干什么!”那令之不舒服的声音再次响起,发出声音的轮廓也站在了跟前。

“住手!”这个声音更大,但听起来悦耳的多,而站在跟前的那轮廓也即悄然不动。

那喷出来的东西,残留在另一个新开的口子那,更有些淌了回去。

隔了一会,这份新的难受,已如色彩一般变化多端而不限于仅是一种感觉,原先的空间,在一层层这种叠加不断的刺激下,一时沸腾,一时如置寒冰,一时又如在狂风中翻腾,如此变换数次,猛的从头到尾一阵清凉,不再狂燥,也不再僵直,点与点,线与线,面与面,就处在了平衡的状态,相互独立又相互响应,将之前体验到的每种感觉都划分出来。

“这……是……血”咸中带涩,涩里夹腥,腥中有甘苦,口子里尽是这刚能够体验的味道,这份声音还只是在内部响起,只听到“叭”一声响,虽然不大,响处马上传来触觉,那是痛,令其发出“哼”的一声。

这声虽然不大,却使得起初那叫住手的,更为大声的传来一个声音:“退下!”

“不仅是血……我能看见了,能听见了。”味觉与触觉的传递,令意识也迅速弥漫至各点,跟前那些模糊的轮廓也清晰起来,只是它们发出的声音,却只能衡量出其分贝的大小,但一时不明其义。

“我……还活着?”

意识统一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记忆又抛了起来,认识到自己的过去。那仅是短的不能再短的时间,在这时间内,做出这一判断。

是的,他还活着。他不仅能够看到别的轮廓,也看到自己的轮廓。手上沾着血,眼睛下鼻尖正微微起伏,手与脚都贴着身体,耳边传来走动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望去,一张充满愤怒的脸,那张脸,和自己长得很像,可粗糙狂野的多。那脸上的眼睛瞪着自己,身体却往后而退。

叽叽喳喳又是几句声音,他虽然不懂,但分辨得出,除了那张愤怒脸发出的声音外,都带着对自己的关心与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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