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放了我?”男孩蹙眉。
“放了你?不会……”苓月歪头丝毫了一下,微微翘起的红唇再次弯了起来,带着男孩来到山崖边,汹涌的海浪拍击着岩壁,翻起蹭蹭浪花,深色的海水幽暗冰冷,似乎在诉说着寂寞之下的疯狂。
“小哥哥跳下去吧,你继续和我在同一座山上我实在不放心呢。如果不跳,我就只能开枪了,今天我好像已经杀了四个人了呢……五个也不算多,你认为呢?”苓月笑的单纯,就像海地的翻涌的浪花,看似美丽,却暗藏汹涌。
苓月突然扯破男孩的衣服,拿着刀在男孩瘦弱的胸前刻了一朵小小的血花,那是一个罂粟花瓣,抚了抚,“小哥哥,如果以后还能相遇,我就能凭借这个认出你呢。”
这是苓月生平第一次给人烙记号呢。
男孩深深的看了这个只有八岁,却让他都能栽跟头的女孩一眼,仿佛要刻入骨髓,跳下去的瞬间,男孩冰冷的眼神变得黑暗,“我要你活下去,活到我可以亲手主宰你生死的时候。”
苓月怔怔的看着仰躺着坠入海水中的男孩,心底竟然生了寒意,生平第一次有了恐惧。
你问苓月为什么八岁就可以无惧恐惧,因为她三岁开始就遭绑架,每年至少一次的这样的经历,早让苓月忘记了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杀人,什么鲜血的诅咒;她不懂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悲伤。
第一次,小小的微微的颤抖,对恐惧第一次有了定义,捡起地上半个玉石碎片,上面刻着半个认不出的字,转身离开。
小小的身影,长发在微风下吹拂,烘托着莫名的出尘,渐渐远去消失,犹如与微风同化。
这一年,苓月的父亲被暗杀,身为继承人的苓月再次被绑架,苓月没有任何名分的母亲跟着父亲自杀而亡,苓月的父亲因为身份特殊,将最爱的女人没有名分的隐藏,千万小心,依旧让苓月的童年满是荆棘。
那年,苓月父亲的葬礼之上,一个狼狈脚底都是鲜血的小女孩突然出现,拿出了父亲给的继承权证明,挂着泪珠,奔跑着扑进那没有任何感情的二叔的怀抱,声音清脆而稚嫩,传进每一个来祭奠之人的耳中,“父亲说,只要二叔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伤害月月,因为二叔是最厉害的人!月月的继承权不如交给二叔吧。”
此话一出,来祭奠的社会各界人员窃窃私语起来,苓家家主死亡,直接受益者苓子刚,现在不懂事的小女孩不知道被苓子刚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交出继承权,看来,这场仇杀的死亡远没有那么简单啊……
苓子刚手一顿,笑的悲伤而沉重“月月啊,二叔可以先帮你管着,也是为了家族利益,等你成年后可要拿走,二叔这把老骨头可想早点退休。”
“我一定早点成人,不让二叔这么辛苦,向二叔和在场所有人保证,谢谢二叔!”苓月眼底又闪过幽暗流光,从今天起,她不止能光明正大的进入苓家,二叔也不敢在动什么手脚了呢,他唯有让自己安全长大,并且给予最大的支持,才能洗脱嫌疑呢……至于今天送出去的东西,她总有办法夺回来的……
七年后。
“二叔,能者居之,当初约定好的,我只要能给董事会一个满意的结果,就可以进入家族企业。”
十五岁的女孩,高挑成熟的面孔,不卑不亢的陈述着,此时的苓月没有童年的绝色和妖魅,反而越发普通起来,但别样的气质却一天天与日俱增。
“苓月,听二叔话,这个年纪你就应该躲在学校里和同龄人接触接触,毕竟青春是短暂的,到了二叔这个年纪你就会后悔一辈子,没有好好体验青春时光。”中年男热连带慈祥语重心长的似乎在回忆某些遗憾的故事。
苓月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浅浅的弧度,微冷。
“二叔,我已经决定了,进去家族企业更有利于我学习,毕竟为家族奉献自己是苓家每个人都该做的,二叔不是从小就教育我们家族利益大于个人利益?”二叔当年不就是以此为借口夺走了属于她的东西迟迟不放手呢?
中年男收敛了笑容,双眼幽暗,“要是我不同意的。”
苓月淡淡的对上男人的的眼睛,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嘴角弯起的弧度显得苓月越发柔和知性,“如今您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董事会已经下发任命书了。”
稚嫩的声音下有着不容小觑的强硬。
“好,好,很好!”男人眯起眼睛,脸上一边冰冷。
苓月放下茶杯微微弯腰,笑的宛如水墨画般沁人心脾,“那二叔您好好休息。”
那一年,苓月十五岁,重新进入属于她的地盘,七年的时间社会混乱被各国政府表面镇压,一些家族开始重振旗鼓,整装待发发,可以想象不久后又是一场名为势力和权利下的混乱的你争我夺的厮杀。
三年后。
苓家几年一度的懂事大会,椭圆的长桌周围坐的无不是苓家重要高层和商界有名的大佬。
主位对应的另一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知性面容普通的少女,中年男人是代理家主,而少女则是前任家主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尽管女孩只有十八岁,在国内却早已名声赫赫,无人敢小觑,甚至在无形中成了家族品牌的代名词。
“我宣布,下一任继承人家主为——”
男人轻蔑的看着不远处依旧镇定自若,却百分之八十是装的那女人,姜还是老的辣,苓月啊苓月,你再能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翅膀还彻底变硬的小鹰!
“苓月大小姐!”
男人一愣,然后猛地站起来,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来,怎么会这样!
苓月站起来,眼神怜悯的看了一脸不不敢置信苓子刚,嘴笑弯起宛如春风般的微笑,浅浅的。
苓子刚胸口剧烈起伏,然后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脸色阴了下来“今天可能有些家事要处理,苓某就不招待各位了,下次定然亲自赔罪,还有今天各位记者朋友……”
苓子刚若有似无的扫了周围一圈,让到场的各大记者不寒而栗,都知道苓子刚是想清理门户了,有些怜悯的扫了眼那个还未彻底盛开就要夭折的女孩。
“二叔,我现在才是苓家的家主,你这样说于理不合。”
苓月坐在一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缓不急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大脑。
“丫头,千万别做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苓子刚整了整自己西服尚不存在的皱褶,拍了拍手,笑的狰狞。
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围住了整个会议,“苓月啊,你出国吧,二叔送你去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做真正的掌权者。”
掌权者几个字咬的特别狠。
苓月也站起来,那从容的脸庞让在场一群看热闹的人心里看不出真假,是假装淡定,还是不以为意?
微微弯腰,苓月嘴角渲染出浓郁的无奈的微笑,“实在让各位见笑了,不久前二叔的私人医生检查出二叔患有幻想型精神病,可能需要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这一点莫老也已经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