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霭
云山,一个浮在极北之地,雪山之巅的小小气泡,周围常年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云雾缭绕,静谧安详却又与世隔绝,包裹在强大的结界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山中只有三两间小小的茅屋,石径柴扉,一方小院,院内竟有一片桃林,任凭银装素裹,却常年开的妖娆,花间精怪嬉闹,路边溪水潺潺,一派江南春色。笼罩在皑皑白雪的群山间,素雅恬淡,宛若幻境。任凭各路仙魔明察暗访,多方寻觅,终不能得其门而入。那个当年高高在上的白子画上仙,和曾经蔑视九天的妖神花千骨终究成了一个传说,随着世界上最后一个神的寂灭,万物更替,六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曾经的历史也逐渐被世人淡忘,宛若璀璨流星,划过天际,不留痕迹。
恒古以来,世界总是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运转着,遗忘的并不是不存在。历经白子画两百年的苦苦找寻,千辛万苦带回转世的花千骨后,就隐居在云山,悉心照料这个心智不全的孩子,那一年傻丫十岁。为怕傻丫寂寞,招回了哼唧兽,变身前的小兽就和个宠物猪一样可爱,时刻跟在傻丫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傻丫欢喜的打紧。每隔半年白子画便遵守承诺,带着她回趟家里和家人小聚三五日。
刚回云山的时候,转世的花千骨因为神身已失,三魂七魄也只留下一魄。再入轮回,身心都严重残缺,智力也只停留在了三四岁幼儿的样子,光是照顾她的起居饮食,都让白子画大费脑筋,这哪里是在当师父,俨然做起了父亲的角色。小骨夜夜噩梦,经常哭闹着要娘,白子画只能整夜整夜的把她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憨熟的睡姿到天明。白天还要悉心的照料她的一日三餐和各式汤药,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基本不用任何法术。虽然经常精疲力竭,但却异常的踏实与心安,那是在曾经失去小骨后两百年里都未能获得的一种平静。仿佛他也愿意让自己陷入这种忙碌,就像一种变相的惩罚与救赎。
当然,光凭一己之力还是不够的,生活里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出尘的仙打理不来的,如果说与世隔绝的云山还有一丝和外界的牵扯的话,那就只有笙箫墨了,身为长留三尊之一的儒尊,每隔几个星期,就会带来一些珍稀药材和生活必需品与白子画小聚,平日里也只有他们之间通信的纸鹤可以穿透云山强大的结界,传递信息。
拎着药材的笙箫墨悄然降落在园内的桃花树下,看着院里一身泥浆和哼唧兽正在打闹的花千骨,无奈的摇摇头,心下感叹着师兄真是好耐心。这段日子以来,花千骨的身体机能在各种名贵药材和白子画的悉心照顾之下,确实恢复的不错,可智力却依旧没有半点提高。难道师兄就真的让她一直就这样傻下去?正出神间,已被奔跑过来收不住脚的花千骨撞个满怀。苦笑着拎起面前的小不点儿偷偷的用净衣术把衣服打理干净,花千骨愣了一下,扯着嗓子回头喊道:“师父,师父,神仙师叔来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午饭,花千骨抱着哼唧午睡去了。白子画这才不舍的把眼神从她身上收回,接过笙箫墨递过的茶盏,一饮而尽。”还是没有让小骨恢复灵智么?“,他这个做师弟的现在越来越不懂他了。
白子画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和恐惧。
三魂七魄
人的三魂是“天魂、地魂(或识魂)、人魂”,古称“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主魂(或灵魂)、觉魂、生魂”等。三魂生存于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归三线路:
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带走上空间天路的寄托处,暂为其主神收押,这是所谓的“天牢”。
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所以肉身死亡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
人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因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后再墓地对神主,来来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处。
直到再度轮回,三魂才会重聚。而“三魂”的根本是“真如”(生命实相),“三魂”是由于“真如动念”所产生的一种能量形态并吸附了灵质而具形体,属于“灵界”。
当年花千骨魂飞魄散,本再无重入轮回的可能,不知东方彧卿和异朽阁做了什么交易,才借夺舍入胎重聚了花千骨的三魂。可是这样的逆天而行,想必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吧。
魂虽归位,七魄难聚。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七魄中以中枢最为重要,当年竹染用自己的一命,强行换回了中枢一魄。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但天冲灵慧为二天魄之阴,必须与精、英二地魄之阳相交,才能让人身霞满,故佛说人身难得。地魄借助天地精华,再加上白子画每夜帮小骨调蕴五行,花千骨的人身才会得以快速的恢复。但天魄归位就不那么容易了,只能推宫换血。花千骨原本是神,除非是她自身神的血,否则即使借助炎水玉,也很难让她的元神归位。也就是说,现在的傻丫只是徒有花千骨的形,无法拥有花千骨的神。
而他真的就愿意小骨恢复灵智吗?如果元神一旦归位,随着阿赖耶识的苏醒,小骨的记忆也势必恢复,”白子画,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如同一句魔咒,
让白子画根本不敢尝试。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属于仙界,不属于长留,天下之大,没有他的位置。除了小骨,他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虽然也明白现在的傻丫还不是真正的小骨,可当正真的小骨站在自己面前后,他真的就能背负起原先的一切吗?执着的抓着一个假相,他已经可悲到既不敢正视现在,更没有勇气面对未来。
”恢复不了也好,倒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要知道,简单的快乐着也好.”至少现在的小骨需要他,依恋他,每天听到铃声欢快的在耳边响起,心里才会感到踏实,满足。
再等等吧,就让他自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