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出殡了,帮忙出殡的是建军一家人。我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是我以后很多年心里的痛。
我看着母亲的灵位,心里百感交集。一去三年,和母亲相聚仅仅几天就永远见不到了。
打包了下行李,我打算去外面闯一闯。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牵挂,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忧伤。
去建军家和建军告别,再去母亲的坟上烧点纸让她安心,我回到家,背上行囊,是时候离开了。
“嗷~”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吓了我一跳。我看着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兄弟,你还没走,太好了。”建军提着两瓶子白酒推门进来,见我在炕上坐着,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建军的脸红扑扑的,兴许是冻的。脸上的肌肉也活跃的跳动着,眼睛里闪耀着从没有过的光彩。
“建军,你的表情让我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建军这表情就就极其的不爽,这种不爽跟心里的悲恸缠绵在一起,没有一点好气的说。
“哦,对不起。”建军的脸瞬间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兄弟,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为你践行。”说着打开了一瓶白酒的盖子,“来,兄弟,咱俩干了它!”
反正今天也走不了,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了,扬起脑袋一饮而尽。
建军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所有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我在母亲的炕上睡了一个晚上,上面早就没有了母亲的温度。我揉着脑袋,自己真是不能喝酒,一点就醉了。
酒醉之后醒来真是口干舌燥。我晃晃悠悠的走到水缸前面,拿起飘舀水喝。因为水瓢底部坏了一个洞,所以要用手指按在水瓢底部。这样一个举动,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喝完水胃好了些,我去外面拿了点柴火进来,准备自己做点早饭吃。火刚点燃,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我以为是着凉也没管它,我想站起来向锅里添点水,才发现现在肚子疼得根本站不起来了。
冷汗从额头流到了下巴,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真******疼啊,感觉肠子肚子搅和到了一起,胃里也不停的有东西在倒腾。
“呕~”白沫子吐了一地,里面掺杂着浓重的酒味。我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睛里的世界也变得东倒西歪。最后听到的是吴孮的声音,我想不到他竟然来看我,更想不到是他救了我一条命。
“喂,你没事吧?”吴孮坐在我的身边,在吴孮身边的还有吴孮的爹妈。
“呜…”我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吴孮拍拍我的肩膀,叫你不要说了。他看向他娘,他娘点了点头。他才又看向了我。
“军儿,虽然我不知道你记恨我什么,但是我想上次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没有了。我不记恨你,也请你相信我。”也许是见了太阳的缘故,也许是心里的黑暗终于见了光,吴孮的脸色好了不少,病也没有前几天那么严重。之前,他绝对不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
我点了点头。我和他并不算是太熟,此刻我却发自内心的相信他。
“军儿,我娘为了救我这几年一直在找各种药,其中有一种和你的症状简直太像了。”吴孮停了停,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兴许你也听过一种草药,叫阎王笑。”
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阎王笑我听过,我母亲说当年我的姥爷就是死在了那个毒药上。我母亲年少的时候村子里闹鼠疫,姥爷也感染上了。鼠疫很厉害,基本上就是染上不到两天就见阎王了。当时村子里有一个赤脚医生,他说在古书里记载过阎王笑,里面有对抗鼠疫的成分,正好他的手机也有一点点阎王笑的草药。外公想反正也要死了,就孤注一掷,把阎王笑冲水喝了下去。这一喝就真的去见了阎王。
吴孮知道这个草药竟然和外公的境遇差不多,只不过他换成了艾滋,赤脚医生变成了他娘。他只是吃了一点点,就折腾了他几天几夜。现在看来,他肯定没有我吃的多了。
我虽然说不出话,脑袋却异常的清醒。我不停的在脑袋里过滤,所有可能中毒的地方。我不认为在建军的白酒里有毒,要是真有毒我在酒醉的时候就该病发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们家的水缸被人下了药了。我突然怀疑了母亲的死因,我总觉得一切来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