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胧月初上。
凝子歌已经昏迷了一天,还没有醒过来。乌云满盖,月光透过那乌云稀落落地洒下来,房间里,顿时氤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就在那乌云遮盖月亮的同时,一阵阴风肆虐,床帏在烛影下轻轻飘动了起来。
烛影晃动,纱幔轻扬。
此时,一道幽幽的白色身影从门口缓缓飘了进来,张着十根纤长的白指直冲凝子歌的方向。
那奇长无比的森森白指抵着凝子歌的身躯,一点一点,将她的衣服刺穿。眼见那白指就要嵌进凝子歌的心脏处,忽然,一股内力将房门震了开来,随后便响起了赫连陌低沉却充满了震慑力的嗓音。
“死了还想害人?”闻言,白色身影怔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说话的人正是赫连陌。
他独步清风,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向那抹身影,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胆子倒是不小,是想连魂魄都消散吗?”
白色身影簌地一抖,脸上愕然的表情好像在说,赫连陌为何能看见她?她今日凌晨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缕飘散在人间的魂魄而已,无形无色,人类是根本无法看见她的,可为何大人可以……
赫连陌眸光一冷,随即伸出了大手。蓦然他的掌心上忽然有一股紫色的气流在旋转着,发出深深的光芒,他对着那抹身影问道:“怎么,很惊讶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影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起来。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如果不想连魂魄都消散的话,赶紧离开。”赫连陌的声音冷到极致,仿佛连空气也骤然凝结了。
然而白影并没有走,至少她不想就这么走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凝子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恨,若不是凝子歌,赫连陌不会这样对她,死了连个尸首也不能保全。
“娄漪云,”赫连陌沉声,目光湛然若鸷,“我好像提醒过你,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她很特别不是吗?”娄漪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要我方才再用力一点,刺穿了她的心脏,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大人不舍得么?”娄漪云放生狂笑,“大人喜欢的究竟是她,还是她这副特殊的驱壳?”
“与你无关。”赫连陌冷冷道,每一个字都像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娄漪云苦笑了一下,“我终究还是输给了这样的一个人,一魂一魄,”她冷笑,身影微微晃动着,“一个半死的人,大人,你可知道她这副驱壳有多少灵魂想要占据,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
“这不用你管,娄漪云,本官的耐心真没那么好。”说着,掌心一用力,一团紫色气流迅速在掌中流转开来,像是一道漩涡般刷地飘向娄漪云。顷刻间,一抹尖叫声凄厉地划过长空,白影飘散,魂魄丁点不剩。
有些人,就是死得也很不耐烦。
赫连陌嘴角轻扯,目光深如寒潭,然后一步步走向床上熟睡的人儿。
“这几日,可有想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