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相府,就听到下人窃窃私语地说着娄漪云哭晕在房间的事情。
“哎,这娄姨娘也太惨了,哭得都晕过去好几次。”
“是啊,谁说不是呢,娄姨娘平时身子就娇弱,哪受得起这般打击?娄大人这一走,家里的靠山也没了,娄姨娘在相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
凝子歌一想也是,父亲突然去世,任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这难道不是现世报吗?
早前还让下人捉弄了她,现在可好了,连父亲都赔上了。老天就是要告诉她,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应该去慰问一声的。
凝子歌才走到门口,就碰着了正要出门换水的怜儿,“怜儿,我来看看娄姨娘。”
怜儿一见她,只是眼神瞥了瞥,硬生生说道:“小姐身体不适,暂时不方便见客,凝掌柜请回吧。”
“娄姨娘没事吧?”
“当然没事,凝掌柜的有这些力气不如去讨好大人,何必假惺惺地来我们这,不是看笑话嘛!”怜儿冷哧了一声,语气里丝毫不隐晦自己对凝子歌的冷嘲热讽。
“怜儿,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怜儿倒是很会恶人先告状,毒蜂的事她都没找她算账,又来找茬?
怜儿冷眼斜了一下,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想来看看我们小姐有多惨,是吗?”
“怜儿!”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娄漪云孱弱的声音,她问,“外头是何人来了?”
怜儿收起了敌意,回道:“是凝掌柜。”
“凝掌柜?请她进来吧。”
怜儿不是很乐意,挡在门口的身子不肯让开,凝子歌朝她眨了下眼睛,推开怜儿挤进了房里,气得怜儿在后面直跺脚。
走进里屋,娄漪云正卧在病榻上,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却依旧掩藏不住她那份撩人的姿色,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心。可这样一个表面温和柔弱的女人怎会使出那般阴险之招,凝子歌是怎么也想不通这女人的心思啊。
“凝掌柜来我这翠云阁可是有要事?”娄漪云直起身子靠在床沿上,柔声询问。
“要事是没有啦!只是子歌方才听说娄姨娘抱恙在身,便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子歌虽医术不精,但总还有几副药贴是管用的。”凝子歌关切地说道,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想质问娄漪云为何要对她下毒手,可一看娄漪云苍白的脸色,便没再说什么。
“多谢掌柜的关心,如今,掌柜的可是府上的贵客,劳您跑一趟,还怕大人知道了会怪罪下来。”娄漪云客气地说道,眼里含着淡淡的忧伤,凝子歌有那么一刻认为自己可能是误会她了。
“娄姨娘说笑了,大人岂有怪罪之理?”
娄漪云苦笑,道:“大人的心思何曾放过我们这几个姐妹身上?倒是凝掌柜的,舒了大人的心,入了大人的眼,将来也很快会成为这相府的女主人。”
所以,这才看不惯她,想欺负她么?
凝子歌干笑两声,她真想给她看看自己手心的疤,嫁给丞相大人,真以为是一件值得放鞭炮的事情么?
“娄姨娘,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要我选,我宁可选择相府以外自由的生活,相信李姨娘也是这样的想法。”
“凝掌柜,大人现在宠你,你不觉得,若是当你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便会明白我心中的痛。”
是,她现在不明白,但娄漪云就不明白她吗?
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她也很可怜啊,要是能遂自己愿,谁不希望能嫁给一个真心疼爱自己,关心自己的如意郎君呀。更何况,她的这条小命随时掌握在赫连陌的手里,万一哪天他一个不高兴,一巴掌就把她给火化了,她哭都没地方哭。
姓娄的,现在能保住自己的命就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事了,要求别太高,吃多了还会噎着,想多了脑袋就会崩掉,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小姐,热水来了。”说时急,怜儿端着一盆热水正从门口走进来。娄漪云在凝子歌看不见的地方给怜儿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怜儿身子一倾,一盆滚烫的热水就直直地朝她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