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怕么?
只是一根布条而已,也能吓成这样?
赫连陌唇角轻勾,毫不怜惜地拎起凝子歌后背上的衣服,冷冷道:“凝掌柜,你这是在吃本官豆腐么?”
“谁吃你豆腐?”衣服陡然被拎起,凝子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警惕地后退三步,“你有豆腐给我吃吗?一身排骨,咬啊咬不动。”
“你还想咬本官?”
“……”
凝子歌瞬间汗了,下意识地别过脸,不去搭理他。
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小时候被鬼压床压得多了,听见鬼字就怕得要死,别说是丞相大人说的什么吊死鬼饿死鬼了。她哆嗦着望了望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却反而让她的心底生出了丝丝寒意,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然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比鬼还恐怖的人,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却分分钟透着一股“近我者死”的气势!
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追着她来的,完了!
“害怕吗?”
冷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凝子歌抖了抖身体,没说话。
“凝掌柜,丞相府的围墙爬得可称心?”见她颤抖着身子不说话,赫连陌又淡淡开了口。那嗓音依旧如他的人的一样,没有任何温度,透心凉。
凝子歌倒抽一口凉气,心下抖得厉害,“好说好说。”
丫的,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下可好了!杀人灭口,然后放光她的血用来制药,哦天,她今晚死定了!
“说吧,你都看到什么了?”赫连陌忽然一个转身,靠在墙边,有几分慵懒。
凝子歌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要说实话吧,他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要说没看到吧,他也不会信。哎,横竖都是死,黄泉路还是迟早得去。命是借来的,终究是要还的。
“大人,”她谄媚一笑,对着手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人家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嘛,不过,大人的身材不错,那背部线条,很完美,很完美……嘿嘿。”
谁让她说这个了?
赫连陌的脸顿时黑了三分,蓦地扬起手……
眼看自己就要被挫骨扬灰,凝子歌一个抱头蹲下,大声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咦?
头顶沉默了半晌,她预期的动作也没有落下来。
凝子歌狐疑地抬起头,眯着一只眼睛,透过手臂间的缝隙瞄了一眼赫连陌,见他正倚着墙壁冷冷地看着她,嘶!
他是火星来的吧?怎么看那眼睛里都像着了一把火似的,好像一个不如意就会火山喷发。
“怎么不喊了?”头顶传来赫连陌嘲讽的问话。
“我……”喊有用吗?
“你怕本官吗?”
废话啊!她能不怕吗?只是扬手一挥,一个人便在顷刻间化成灰了。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杀啊!
“你过来。”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她以为是虚弱。
蛤?
凝子歌抬头,她仿佛看到赫连陌一双深邃的褐眸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她揉揉眼睛,一切照旧。
她,出现幻觉了吗?
“过来。”他再次低唤。
凝子歌蹲在地上,不敢起身,更不敢靠近他。颤着小心肝,抖得她肾疼。
这一刻,她除了想逃还是想逃。
可还没等她撒开腿,身子已经被一道力量控住,像一块巨型磁铁一下子把她吸到了赫连陌的身边。
凝子歌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的感觉,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瞳色忽闪忽闪地发红,她惊叫:“大,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