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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舍利

李杰刚刚迈入店门,砰的一声,身后的木门突然关上,黑暗瞬间将他笼罩。不过这黑暗并未持续多久,房间之内便是亮起数道明亮的白焰。

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李杰的面前,他缓缓向上望去,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

扑通一声,李杰一下子坐倒在地,双腿不断往后蹬,瞬间便是贴住店门,指着那道身影,想要喊,却发现自己竟是被吓得发不出声来。

眼前这个家伙,除了拥有人身,身高两米,只有一对眼睛外,长得竟然和来去镇大门前的那只长翅黑虎长得一模一样。

“阿去,我说过这个小子还是我先来接待的好吧?”一道妙龄女声,从人身黑虎的背后传来。

黑虎听后,一双巨眼瞪得浑圆,毛茸茸的爪子顿时按在身子有些发抖的李杰身上,没好气地问:“小子,难道我长得很可怕吗?”

李杰发自肺腑的想点头,但是他又不敢点头。

所幸的是,突然消失的胖和尚及时出现他的身边,笑呵呵的拉起瘫坐在地的李杰,语气恭敬地向他介绍道:“李杰,这位是去店长。”随后又指着款款走到黑虎身旁笑靥如花的少女说:“这位是来店长。”

李杰望去,果然如他猜想那般,这少女和黑虎一样,正是来去镇门口的那位女孩——不过对方只有一对玉臂,也没有怀抱古琴。一时间李杰有些迷惑:那门口石雕,看其痕迹至少得有数百年的时间,可是大师不是说过,神能活一百五十年左右吗?

“你想的没错,镇口的两位,并不是我和阿去,而是我们的先祖。”女孩仿佛能够看出李杰心中所想,笑着说,声音婉转动听,让李杰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我们两家,自诞生起,便承担着看管各地来去镇的责任,而我们的容貌,则自古未变。”

“来店长和去店长如同来去镇一样,不属三界生命,非人非神非魔,他们是来去镇的守护者。”胖和尚看到李杰向其投来的问询目光回答道。

“不错,”黑虎接着说道,雷鸣般的声音震得李杰耳朵生疼,“我们不属三界,也从不会去干扰三界之事,我们只希望逝者往生,仅此而已。所以,神界最后的成神小子,你准备好了吗?”

李杰心中一荡,瞪眼看向胖和尚,对方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而一旁的女孩接着说道:“李杰,并非是赵大师告诉的我们,而是它。”女孩食指指了指上方,“我们并非三界生灵,神界的存亡也与我们无任何关系,你的存亡也与我们没有半分关系。现在,我只想再次重复一遍阿去的问话,李杰,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李杰忽然想起胖和尚之前对他说,在这里他将会得到神最重要的东西。

“神有斩魂。”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起来,双眼也渐渐变得空洞。

“魔有去魄。”黑虎的样子与女孩一般,声音也失去了戾气,空灵无比。

“舍而利之。”女孩的双臂渐渐分化成八臂,一把古琴怀抱其中。

“利而舍之。”黑虎的双眼上下再开四眼,背后一对巨翅扇的虎虎生风。

“李杰,”女孩和黑虎异口同声,“你准备好了吗?”

二人的声音宛若庄重的晨钟之音,李杰听后忍不住想要向后退去,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后退不得——胖和尚来到他的身边,有力的大手按在他犹豫的肩头,眼神中传达着坚定。

李杰深吸了一口气,再轻轻吐出,如此往复三次,忐忑的心情终于是稍稍平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胖和尚,对方冲他点了点头,他挺起自己的胸膛,目光不再躲避对方,掷地有声的答道:“来店长,去店长,李杰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女孩和黑虎身上散发出剧烈的光芒,光芒向外扩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将李杰吞噬了。

片刻过后,光芒消失殆尽,女孩,黑虎和胖和尚还处在原地,唯独不见了李杰。

“阿去,赵大师,”女孩一脸平静的看向二人,眼中却透着玩味的意味,“你们猜,这个小子究竟会获得什么样的斩魂舍利作为他的第一枚舍利——本命舍利呢?”

“他的资质一般,机缘也一般,恐怕——”黑虎笑了笑,并未说完,而是看向胖和尚,转而说道,“赵大师,神界最后的成神者竟然是这样的人界小子,不知是福是祸啊。”

胖和尚听后,也是苦笑不答,抬头望向那高深不见顶的上空,虔诚的神情似乎在为李杰祈祷——你一定要努力啊。

而李杰在经历了刺目的白光后,哪怕是白光褪去,过了片刻,方才恢复过来,有些发红的眼睛望向四周,却发现自己竟是来到了一个仓库似的地方。这个仓库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到处坐落着一个个高达数丈的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抽屉,李杰看得竟是有些眼花缭乱。

李杰身旁,女孩、黑虎和胖和尚都已不在,反而是多了一个幽黄的悬浮于空的小光球。见怪不怪的李杰只是瞧了小光球一眼,心中突然一动,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便继续打量起那些柜子,喃喃自语道:“难道神重要的东西在这些柜子里面吗?”

“那东西叫做斩魂舍利,当然在这些柜子里。”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李杰耳旁传来,惊得他一跳,竟然是那枚小光球在说话。

不过这也仅仅让李杰微微吃了一惊而已,他很快便调整好呼吸,有些好奇的盯着小光球,伸手想去把玩一番。不过他刚一触碰到对方有些冰冷的外表后,对方便是发出一声厌恶的声音:“讨厌,你干什么!”说完便迅速飞到李杰的另一边,距离也拉开许多。

李杰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你叫什么?”

这句话问出后,李杰突然感觉到四周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那震动太快,让他感觉如同未发生一般。

难道是他的幻觉?

“你,你在问我的名字吗?”小光球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发软,似乎在——害羞?

“怎么,这里还有其它人吗?”

“我,我叫——”不知怎的,小光球拉起了长音,“我叫小黄,对,我叫小黄。”小光球仿佛确认无误似得重复了一遍。

“小黄,”李杰也跟着念了一遍,“倒是蛮符合你的样子的,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斩魂舍利,难道那就是神最重要的东西?”

“是的,”不知怎的,李杰发现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亲和了许多,也不像最初那般不耐烦,“神有斩魂,魔有去魄。神之所以为神,可以施展出与众不同的力量,通过神验,成为神界的一份子仅仅是开始,在此之后,还需要一个媒介将自己感悟到的力量释放出来,而这个媒介,正是斩魂舍利。舍去自身一部分魂,灌注于舍利之上,舍而利之,来实现力量的释放。”

“原来是这样。”李杰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小黄的分贝突然高了一个层次,似乎对于李杰的态度相当不满,“你以为过程很轻松吗?你应该明白,付出越多,得到也越多。特别是首枚斩魂舍利,为本命舍利,乃是你作为神的一生的基础,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死的!”

李杰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望着那一座座高耸的柜子,禁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害怕了?”

李杰点点头,十分坦诚,如果有失去生命的危险,不害怕才是假的。他想了一下,问小黄:“我该如何挑选舍利?”

“不是你选舍利,而是舍利选你。”小黄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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