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敏 蓝锡麟
重庆出版社组织编篡的《巴渝文化系列丛书》,是呀人重庆市委宣传部主持运作的“四加一”工程重点图书之一。它邀请有关专家、学者分工撰写,力求大视野,多维度、广层面地系统巴渝文化的丰富涵蕴,不仅具有学理价值,而且有助于增进各方面人士对于巴渝文化的历史演变、地域特色和人文风貌的切实的了解,对于塑造重庆市的历史文化名城形象也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巴渝地区位于长江上游与中游的连接带,自古与西之蜀、东之楚交融密切,共同构成中华文化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秦汉以降,巴蜀比巴与楚联系趋紧,人们多习惯于将巴蜀视为一个文化共体。从其共性看,自然有道理,但并不意味着巴渝缺乏个性。无论从祖系渊、政区嬗替看,还是从生产方式,风俗习惯看,二者都既有大同,又有殊异。早在东晋年间,蜀人常璩所撰《华阳国志·巴志》,便揭示了“江州(今重庆主城区)以东,滨江山险,其人半楚,姿态敦重。垫江(今重庆合川市)以西,土地平敞,精敏轻疾。上下殊俗,情性不同”。巴与蜀同属四川,是从北宋咸平四年(1001)设置川峡四路开始的,并非自古而然。因此,正如长江下游的吴趣岭域可以合而论吴越文化,分而论吴文化,越文化一样,长江上游的巴蜀岭域亦复可以合而论巴蜀文化,分而论巴文化、蜀文化;在巴与楚交接地带,还可以论巴楚文化(荆巴文化)或大三峡文化。在中华文化的大时空内,对于地域文化进行不同层级的梳理和 罗,不仅可以并行不悖,而且便于相互发明,相得益彰。
事实上,前人关注巴渝文化,至少比四川建制早干余年。先于《华阳国志》,西汉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即已经述及“巴俞宋蔡,淮南于遮”。《史记·司马相如列传》集能引郭璞注说:“巴西阆中有俞水,僚人居其上,皆刚勇好舞,汉高募取以平三秦。后使乐府习之,因名巴渝舞马。”尔后的《晋书·乐志》、《宋书·乐志》和《隋书·音乐志》,都对巴渝舞作过描述。降及唐、宋、元、明、清、历代的骚人墨客歌咏巴渝不绝如缕,足见决非标新立异,另立门户。但由于巴渝地区历代行政隶属关系更迭编剧,重庆主域直至南宋中期才由单一的行政、军事职能向着兼容的经济、社会职能转化,“多劲勇,少文学”的风习长期存在,巴渝文化固有的丰富涵蕴多被埋没,鲜为人知。还有一些成为耳食口传之说,难免产生误读、误导。在重庆直辖前的若干年内,四川省和重庆市都有一些专家、学者力图更张,搜罗左籍,考证文物,对巴渝文化开展分门别类的研究,渐次超越前人,取得了一些阶段性成果。这一套系列丛书,就是要在既有成果基础上有所承续,有所发现,有所前进。
历史是一种过程,文化也是一种过程,其间充满了变动,回留性研究必须截取相对的静态。这一套系列丛书所指的巴渝地区,概以重庆直辖市的范围为难。个别涉及与此不尽一致的地界,作个例处理,随文交代明白。所涉时间上自古,下迄当今,个别也可以迄于近、现代之交。第一辑的十本书,分别从历史学、考古学、神话学、社会学、民俗学、文艺学、工艺学、地理学、旅游学等角度,述说了巴渝历史沿革、文物古迹、山水名胜、民俗风情、诗词歌赋戏剧乐舞、神话传说、掌故集锦和英杰名流。所涉人物除《巴渝诗词歌赋》略有例外而外,均重在巴渝儿女 ——一指巴渝本土人士,二指尽管出生地不在巴渝地区,但一生中主要经历和人生归宿却在巴渝地区的历代人杰。述说一律以时序为经,以地方、类别、事件、人物为纬,标写时间、地点,均按学界通例。其中诗词歌赋、戏剧乐舞两本书,在重庆市这样专题述说还是第一次;其余的七本书,先前虽有相关题材的专著,但取材之新之富立言之允之洽,无不体现中有其追求纵或其间还有敞于一孔一得处,对相关话题,总能提供一种观照。
早在两百多年前,英国人类学家E·B·秦勒便在《初民文化》一书中,将文化定义为社会成员所获得的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其他能力与习惯的复合整体”。据其审视巴渝文化、很显然,只凭一套丛书绝然不能解读它的所有的奥秘。而研究巴渝文化,乃是弘扬巴渝文化必不可少的前提,那是一个宏大的、浩繁的系统工程,迫切需要多方合力,相与建功。这一套丛书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借此更希望,后读之作,跨越之作、鼎定之作次第产生。